被压在死鬣身下的落儿,好不容易爬将出来,发现山海灵兽已经伤痕累累,但它仍然在顽强抵抗着。
更糟糕的是,形势还在往更糟糕的方向发展。枯叶鬣的吠叫声和山海灵兽的血气味,随风四散,吸引来了更多的掠食者,更多的枯叶鬣闻讯而来,山梁上、树林间、山涧里,到处都是鬼鬼祟祟的影子。
“看来,今天是要葬身在此地了。”落儿在心里悲叹道。他奋力赶走一只只嗜血的枯叶鬣,对山海灵兽道:“不管你听不听得懂我说什么,你既然身怀六甲,又何必救我们……”
“阿克拉芙呢?”
落儿回头寻找阿克拉芙,却找不见她的身影,不禁心跳加快,呼喊道:“阿克拉芙!”
“我在这儿。”
阿克拉芙远远地应了一声,接着,空中传来熟悉的笛音,阿克拉芙攀坐在一棵大树树杈上,吹响了《御禽》。
随着《御禽》声起,各类鸟儿从四面八方云集而来,浓密的树冠之上,响起密密麻麻的扑翅声和鸟鸣声。集结成群的枯叶鬣也察觉到了树冠之上的异常,它们暂时停止了进攻,使劲嗅着鼻子,努力判断到底发生了何事。
不断有羽毛从天而降,纷纷扬扬,竟然如下起了细密的雪花。还有几滴灰白的鸟屎掉落下来,正巧砸在枯叶鬣潮湿的鼻子上。
阿克拉芙横笛而奏,气定神闲,已进入全然忘我的境界。
悠扬的笛音蓦然中断,山林瞬间幽静如深海,稍歇片刻,笛音骤然升起,越飚越高。与此同时,一只隼犹如离弦之箭,穿破树冠,牢牢锁定一只枯叶鬣俯冲而下,一双钢爪携雷霆万钧之势,在枯叶鬣的脸上留下三道深深的爪印。那枯叶鬣疼痛难忍,嗷嗷地原地打起滚来。
隼掀起了群鸟进攻的序幕,一时间,各种鸟类,大小不一,如冰雹“噼里啪啦”打将下来,向底下的枯叶鬣们发起空中轰炸。
鹰、鹫、雕、鹄、鹘等大型猛禽选择单打独斗,锁定单只枯叶鬣后,便穷追猛打,决不放弃,非得把枯叶鬣赶杀得屁滚尿流不可。
麻雀、画眉、黄鹂、鹁鸪、斑鸠等小型鸟类选择集群攻击,单只鸟力量虽小,合在一起乌压压一片,伴随着刺耳的羽翼共振,杀伤力极其可怕。
更小的如蜂鸟,发挥可以自由悬停的特殊技能,几千只聚拢在一起,几千只尖喙可以让任何对手闻风丧胆。
上万只各色鸟儿,在《御禽》的伴奏声中,向着枯叶鬣发起一波又一波的进攻。在上万羽翼的遮挡下,黑夜提前降临林间,伸手难见五指。
方才还占数量优势,又性格残暴的枯叶鬣,面对更为疯狂的飞禽,几无对抗之力,一只只犹如丧家之犬,抱头鼠窜,四散逃离。臭名昭著的掠食者,变成了急于逃命的枯枝败叶。
不多时,重重围猎的枯叶鬣消失殆尽,只留下漫山杂乱。阿克拉芙收起短笛,下到地上,检查落儿和山海灵兽的伤势。落儿并无受伤,山海灵兽身上布满咬痕和抓痕,虽然不深,但伤口实在太多,状况可怖。而它分娩在即,这才是最迫切需要解决的问题。
笛音终了,群鸟也已散去,黄昏的夕照重现,林中复归幽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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