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伯侯抬头询问起来,对了,吴国围靠这么近,想必一定听到风声,先询问一番,他好心里有个数。吴国围愣怔一瞬,平伯侯居然问起他来,心头冷哼了声,他能怎么回答?不过他刚才似乎说太后娘娘,秦素在背后捣的鬼。

平伯侯没察觉到吴国围的不对劲,继续道:“原本出使瓦剌的差事也轮不到我,朝中呼声最高的乃是常首辅,却不知为何太后亲自上门请我出使瓦剌?”曾经的阁老可不惧怕常明生,当初在内阁的时候,常明生和平伯侯就经常政见不和。

秦素之所以找上他,怕是对常明生不信任,又或是朝廷离不开他。不管出于什么样的原因,只要秦素亲临,代表的乃是皇家的尊严,他如何能不听从。恰好还能到这来坦然吴国围一番,对他来说,一箭双雕。

原本是这么回事,吴国围明白了,眸光微闪,他可是和常明生约定好了,现在他不能来瓦剌,看来计划都变了。

“父亲,您年事已高,太后怎么忍心请您出使瓦剌,这不是故意为难您吗?先帝将你罢官,让您做一个闲人,怎么太后请您,您就愿意出使瓦剌了?”吴国围心疼的望着平伯侯。

平伯侯淡笑着摆手:“傻孩子,没什么可抱怨的,为父虽说不在朝廷做官,可为父总是大越的子民。既是大越的子民,就必须要为大越尽一份力。况且为父还没到走不动的地步,太后既然看得起为父,为父就必须要接下这差事。不管太后处于何种考虑,总有她的缘由。

为父不能做不忠不孝之人,还能顺路来看看你,未尝不好。倒是你,五年多了,还在生为父的气,一封书信也不寄给为父,还有你成亲了没有?膝下有无子嗣,为父远在京城,这些事替你操不了心,只要靠你自己张罗了,有些时候,为父想想都觉得心酸,这个父亲做的不称职啊!”

说的句句发自肺腑,薛氏当年的作为随着她的过世,平伯侯忘得差不多了,没必要记着过去的事,斤斤计较。人活着,要往前看,前路的风景更美好。京城的林轩成婚了,就差吴国围了,他关心不了。林轩的媳妇都有身孕了,也不知道吴国围这有没有动静。

面对平伯侯的指责和关切,吴国围百感交集,他还以为平伯侯心里没念着他,现在看来,未必如此。吴国围恭敬的作揖答道:“回父亲,儿子尚未娶妻,没给父亲写信,那是儿子的不对,儿子的成亲这么大的事,必定会有父亲在场。不知父亲能否在府上多住几日?”也好给他时间劝说林冬娴,嫁给他为妻。

反正林冬娴都和周明沐和离,又将她掳到这来,不嫁也得嫁。恰好平伯侯再此,这可是个天大的好机会,看来连老天爷都站在他这边,注定林冬娴要成为他的夫人。平伯侯微抬手:“好了,这些过去的事都别提了,往后记得多给为夫写信就是。既然没成亲,那得好好张罗张罗,你年纪也不小了,你大”

哥,差点儿平伯侯就说秃噜嘴,吴国围低头问道:“父亲,您刚才说什么?”“我是说,你比年纪大的人可没多少了,你必须得抓紧时间成亲,好给咱们吴家传宗接代。别总是忙着政务,那是忙不完的,记住没有?”平伯侯卷起手放在唇边干咳了两声,随后极力的板着脸说道。

幸亏他反应的快,能将话给圆过去,幸亏,幸亏。吴国围勾唇浅笑:“父亲,儿子知道了,不过你还没回答儿子的话,到底在这待几天,儿子可要好好招待招待您,带您出去逛一逛。”

“有你这份孝心,为父就心满意足了。为父还得继续赶路,眼看着还有几日就到瓦剌京都,不能耽搁了。这样,等为父从瓦剌回来,一定提前派人给你送封信,在你这住上几日,可好?”难得吴国围这般盛情,平伯侯不好推辞,想了个折中的办法。

这倒是不错,正好吴国围还没说动林冬娴,等回头平伯侯回来,他怕是已经劝说了林冬娴嫁给他,正好让平伯侯给他们做证婚人,如此甚好。平伯侯笑眯眯的抚摸着呼吸,吴国围在边境的五年多得到了很多成长和力量,他甚至欣慰。送别平伯侯后,吴国围忙不迭的赶回院子看林冬娴,这次林冬娴没有假装睡在床上,而是坐在桌前,吴国围心情复杂的朝她走过去,既是欢喜,又是担忧。

拓跋江亲昵的揉捏着拓跋宏的脑袋:“宏儿,父皇要出宫一趟,你要照顾好雪妹妹,知道吗?”纳兰菲逝世的事对陈雪的打击特别大,陈雪将寝宫内的宫人都赶出去,只有拓跋宏没赶出来。

足见陈雪对拓跋宏的依赖,拓跋宏挺直胸膛,信誓旦旦道:“嗯,父皇,你就放心好了,我一定会照顾好雪妹妹。陈夫人生前对儿臣那么好,儿臣会一直记在心上。雪妹妹那么小没了母亲的疼爱,身子骨又弱,就算父皇不说,我也会这么做的。”

拓跋江闻言,满意的点点头,能有感恩之心和怜悯之心,这是做帝王说必须要拥有的。对瓦剌的子民也是这般,爱民如子,小小年纪的拓跋宏能有这份胸怀,拓跋江甚是欣慰。随后他换了普通的衣裳,带着两三个侍卫出宫了。清早,拓跋宏到御书房,看到一封书信,书信上写了晚上要客栈见面,另外书信内还有一枚周清幽随身佩戴的玉佩,看来周清幽要见他了。

拓跋江想了许多,思想斗争了好久,周清幽当初既然离开京都,就与瓦剌再无瓜葛,大越使臣一行人很快就要到瓦剌,在这个节骨眼上,要是周清幽活生生的出现在他们面前,保不齐大越会胡思乱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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