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住本心,依随本心。楚云深心里重复着安凤宣的话。苦笑一声,她才刚做人没几天呢,又被三千烦恼给层层笼罩。怕?她倒是不怕,只是她不了解,人类为何如此多事?

楚云深翘着二郎腿,回首,看着一拍从容坐在楼梯上的安凤宣。这个人才着实的让她惊讶。不以物喜,不以己悲。不管在什么地方,他都能保持这幅恬淡的样子。“那你呢?我一升斗小民,要是没有什么大的野心。只求吃得饱饿不死穿得暖。倒是挺容易保持的。你可不行吧?”

她声音突然变得有些尖锐,桃花眼半眯,吐出的话更是一个比一个锋利,“你能一辈子都在皇室,安安稳稳的过下去吗?我觉得不容易吧。看我,定城侯府,没落的查不多的三流小贵族。整天烂事儿一堆。你定然更不容易。”

安凤宣反问:“难道因为自己过的不易就一定要让自己成为尖酸刻薄处处算计的人物吗?”

楚云深想到了二夫人,二老爷只进不出,她一整天都在为二房的花销费心。恨不得一枚银子掰成八块花。这还算好的。她没害人,至少。

“你要知道一件事,是人都会算计。但有的人就能光风霁月的君子,有的人却成了处处钻营的小人。这就是区别。没有什么人敢说自己从来没有算计过。”

楚云深叹道:“那我当个小人吧。君子什么的。一听就很累。”

“定城侯府出了什么事吗?带着一身戾气,大半夜的跑出来。肯定不是什么好事吧。”

一身戾气?楚云深觉得自己居然能跟这个词扯上关系。“很明显吗?”

安凤宣笑笑,这一笑,让楚云深顿觉世界都光明了起来。“还好你在克制在控制自己。否则我都要担心,下一刻你就要大开杀戒了。”

楚云深老老实实的点点头,嘴角一撇,手握成圈,使劲捶了几下楼梯栏杆。“是我家里的事,你听了也只是徒增烦恼而已。”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带着她都不自知的委屈。

“你觉得我会帮不了你还是怕给我惹麻烦?”安凤宣从来不知道自己居然会如此有耐心。

“我们解决问题的方法定然不同。这个问题我自己就能解决了。你好好当我店里的门神就成。”声音还是闷闷的,听着有几分疲倦。

安凤宣扶额,一笑:“好吧。”

伴随着一声响亮的鸡鸣,广漠的云洋雾海正稳稳托出一轮红日缓缓上升。韵香居里面的众人也都开始起床忙碌。

常住人员老赵掌柜、丁账房跟李凌修。暂住人员则是楚云深跟安凤宣。

楚云深一大早就换了身粗布短褐出门,以至于李凌修起床想找楚云深都没有找到。

丁账房一边翻着账簿,一边问:“小老板昨天晚上来了吗?你怎么没有把我们叫起来?”

李凌修正抹桌子,“太晚了,那时。”

老赵掌柜背手摇头,布满皱纹的脸上写满了不赞同,“小老板这么做太冒失了。她有吩咐你做什么事吗?”

李凌修抹桌子的动作一顿,继而若无其事的将早就乌黑的抹布扔到水盆里。“小老板担心那天有人来砸场子。让我去打听打听周围有哪些地头蛇。红包一般是多少之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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