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铮一直不醒,乃是身体内寒气所致,待安笙为他施针后,寒气被拔除,他也就没有生命危险了,也可以好好治疗外伤了。

西北军中原有的军医处理外伤是一把好手,但因为不能拔除陆铮体内寒气,所以再好的药,再好的手法也治不好那狰狞的伤口。

安笙施完针,几乎浑身脱力,又连续吃了几颗参丸,情况才慢慢好了些。

青葙一面收拾药箱,一面欲言又止地看了看安笙,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陆文倒是开口了:“要不,我先安排营帐让你歇一会儿吧?”

他看得出安笙的情况很不好。

或许准确来说,不是很不好,而是非常不好。

他没有亲眼见过安笙施针,但也知道她怕是消耗了许多体力,再加上连日赶路,她脸色差得很,就怕支持不住。

不过,安笙却没有立刻答应下来。

她吃了参丸,又歇了一会儿,似乎好些了,便道:“不急着歇,我得先看看他的伤。”

说着,便又朝陆铮那边挪了过去。

陆文知道安笙担心陆铮安危,也不好再劝,只得由她去了。

陆铮的伤口在胸前,离心脏很近,若那支箭再稍微偏一点儿,只怕就要射中他的心脏了,那么即便是安笙来了,也无济于事了。

她能拼命救他,却做不到起死回生。

所幸,那支箭并没有射中心脏。

安笙从青葙手中接过金制的小剪刀,小心地剪开陆铮胸前的细布,露出了里面狰狞的伤口。

因体内寒气不散,所以陆铮的伤口一直不能愈合,纵然再好的金疮药,到了他身上也难以发挥作用,所以,他的伤口已经开始化脓溃烂了。

安笙微微吸了口气,神色没有太大的变化,只有微微抖动的指尖显示了她内心的震动。

最先发出声音的,居然是宋祁。

安笙没回头,但也能从那啜泣声中判断出这个年轻人在哭。

她知道他自责,但自责显然也解决不了什么问题。

安笙没有理会宋祁,只对青葙道:“把药给我。”

青葙闻言立刻将几瓶药递给了安笙,安笙接过来,便开始处理陆铮的伤口。

陆铮的伤口生了腐肉,这是要剔除的,否则更加不利于他伤口的愈合,所以,安笙又跟陆文要了匕首。

这期间,没有人说话,宋祁倒是张了嘴,大概想说什么,不过被陆文一瞪,又憋了回去。

安笙给陆铮剔除腐肉,然后清洗伤口,上药,重新包扎,期间动作十分迅速,毫无停顿,这样的她,让人无法怀疑她的专业性,而陆铮的呼吸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平稳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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