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着转过来的笑脸,方立伟还是不能放松下来:"你有想去的地方吗?"

自己实在是过分,人家好心好意,尽地主之宜,自己非但不领情,反倒和女儿使起了小性子。这是怎么了?哪里不对劲?为什么心里总觉得空空的?向春早恼着自己,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妈妈好奇怪,神不守舍的,不能这么晾着方叔叔的,刘淼心里既疑惑又着急,禁不住推了妈妈一下。

如梦方醒,向春早连忙应道:"这里我是人生地不熟,你选哪里我就去哪里。"

"就在这里的茶座可以吗?"方立伟笑了笑。

想都不想,向春早立即点头应允。

如释重负,三个人心里都舒了一口气。

背了包,出了房间,乘了电梯,到了一楼。兵分两路,向春早和方立伟坐在了靠窗的位置上,正好望得到刘淼轻盈离开的背影。

也许来的太早,茶座里除了偶尔走来走去的服务员,几乎没有人出现。

要了一壶清茶,两个人慢慢聊了起来,刚才的不自在的感觉渐渐消散,话题不由得宽泛起来。自然而然,越说越远,越远越接近方立伟想要表达的话。

"这么多年,我一直不明白,那时你为什么毫无征兆的就疏远了我?一点儿机会都不给我?"放下茶杯,方立伟看着圆润饱满的茶壶,突然问道。

"什么?"向春早没有反应过来。

方立伟抬起头:"下雨的那天,是你最后一次跟我说话,从那以后你都不看我一眼,总是躲避我,为什么?"

向春早摇了一下头,没有开口,不知道该怎么说才能把当年被白露迎头一棒的绝望表述出来,也不知道现在说出来还有什么用。

"因为白露吗?"方立伟眼里泛着泪光。

向春早点了点头。

"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问过李强,不知道,问过刘红,还是不知道,恳求你告诉我,白露做了什么,能让你那么干脆地就放弃了我,我也好知道自己到底怎么就丢了你。"方立伟激动得说不下去。

怎么会这样?难道当年的他也是喜欢自己的?可是,为什么一个字都不肯对自己说?现在才说出来,这是多么令人心痛的谜底?向春早红了眼眶,呆呆地看着方立伟。

"向春早,不,春早,告诉我,求你了。这个问题憋在我心里这么多年,实在是太难捱了。"方立伟皱了皱眉。

一字一句,向春早讲述了尘封在记忆里的最不愿想起的那段陈年旧事。

讲完了,向春早看到两行清泪落在了方立伟的脸上。

落泪?眼前的这个男人,曾经的初恋男孩儿,为了自己,落了泪!落了泪!

向春早心慌意乱,无言以对。

安静了片刻,擦了泪,盯着向春早的眼睛,方立伟悠悠地开了口:"你怎么能相信她的话?你为什么不问问我?为什么?我那么无辜,那么可怜,稀里糊涂,就被你判了极刑,只为了一个我不喜欢的人的挑拨离间。春早啊春早,你怎么忍心!"

向春早无声的流泪,当年的自己是那么的自卑,白露恰好击中她的死穴,赶着她走进了死胡同,而今,除了感叹命运的造化,还能说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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