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经这一问,也回过神来。心里慌慌的想着也是瞒不过去,左右这事也同王府有着些许关联,便道,“府衙差官传话,带吴还夕过堂问话。”
大太太一听,又是着急又是慌乱,“头先的案子不是结案了吗,怎么又叫去?”
“具体未说,只有两个差官前来,未拿锁具,像只是传人问话的。”张嬷嬷又向大太太回道。
“既是如此,您也不必过于担心。”太妃宽慰着众人,“左右路过府衙,就让还夕那孩子一道走罢,也省得府上不放心。”
吴府众人辞却,又被太妃拦下。命人叫了还夕来,在院门里等着,预备着随王府车架而行。
张嬷嬷领了命,才出了正厅,走了几步,就远远的见还夕在角门外站着。她脚下一顿,但也没做声,只在心下想了想,便又抬步走了过去,拉还夕在外墙边站下。一摸她的手,又是冰冰凉的,“怎么在外站了这么久?”
还夕听她问,也不作保留,“太妃的事儿,虽与我无关,但到底是有人怀疑的。我想着,不如借着请安的机会,在太妃面前解释清楚。要是有什么结,就此解开最好。若是太妃不饶……无论如何,那便随她去。只是,我站在外头,没个好理由进去。”
张嬷嬷一笑,果如老太太所言,还夕这孩子总是想的太多,“里头正说这事儿呢!太妃发了话,此事是个误会,不怪你,还赏了你们姐妹几个金手镯呢!”言毕,落了落空,又敛着神色,谨慎言道,“不过,方才府衙传话,让小姐再过堂。差官也没说是什么事情,小姐心里还要有个准备。太妃让小姐随着王府车架过去,想与之前的事情也是没有多大的关联。”
“那我到府门内等着。”还夕点点头,就要往南边走去。
“哎,”张嬷嬷又拉住了她,指指院子里头,“太妃发话了,让小姐上院子正门等着。”
还夕略有片刻犹豫,指了指院子的东路,“我从这边走罢。”
从东路向南走,虽是在院外绕了个大圈子,但不用过正厅门口,到底走得踏实。
才进了正厅院门,还夕刚刚站定,就听见前头细细索索的衣角摩擦声一片。抬头一望,却又旋即低下,恭顺的站在门边。
太妃经着众人的簇拥,缓缓走来。院中的护卫随从也跟着齐齐转回,一时间,虽不闻人声,但也是最嘈杂的了。
行至还夕身前,太妃自然站了脚,上下打量着这个看起来病病歪歪的姑娘。眼中似乎是疼惜得紧,拉了还夕的手来握着,又偏头对老太太道,“听说她病了,还以为是小病,怎么成了这样?”
“她向来体弱,原先在水月庵就是修行养病的。”老太太低眉颔首,只作此答。又怎敢说,是牢中阴冷寒湿,让她积攒了这身病。
太妃捉着还夕的手腕,微微皱了皱眉,复又故作哀叹的摇了摇头,拉着她一同往外走去,“既是她身体不好,那就乘王府车架,比软轿宽敞些。”
及至府外车架前,太妃才松了手,又有素蕊和张嬷嬷扶她上车,在王妃身侧坐定。
还夕这侧背着府门,看不见外头的情形,只是感到车轮在府中众人略显错杂的拜辞声中缓缓转动,车身稍稍颠簸地驶离。
她心绪不宁的侧眼看看太妃,却见她于中端坐,凤眼微合,额眉舒展,唇角无波,唯有头上的金翅珠翠,随着车马的晃动微颤,好像只是在静心养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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