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松有着太妃作保,也就大胆的说了起来,“吴府三小姐喜欢王爷,这是两府都知道的事情。可是报国寺中的一面,让吴府以为咱家王爷也同三小姐有情。要是把吴还夕也裹进来,您说,吴府会不会和吴还夕掐起来?”
怀文身形一肃,面上一凛,偏头侧眼狠狠的瞪了寒松一眼。他就猜到寒松这个臭小子没有什么好主意。才作的保证也忘了,正要开口斥责,就看见寒松怯怯的退了两步,去找了嬷嬷做屏障靠山。
嬷嬷看了看太妃的脸色,是和自己一样的不好,这小子的馊主意,还当真是馊主意。她扯了寒松又往后了两步,低声责他,“这样的主意你就不该想。若是日后传出去,咱们王爷是男子,倒还好说。可你让人家吴府三小姐怎么办?她一个女儿家的闺誉还要不要?”
“原本这头儿就是王爷提的。”寒松急于辩解,他只是顺着王爷当时的做法再发挥了一下,怎么都来说他,“告吴还夕那会儿,就是用的这样的招数!”
太妃一听这话,就知道这事还和怀文有关系,又看儿子愧色难当,不觉气起来,“圣贤书都读到哪里去了!这样的事情,岂是可以胡说的!”
怀文如犯错的孩子一样,叉着腿低着头坐着,双手在桌子下互相扣着指甲,抿着嘴,沉默不语。
“你只说让我装病,借此到堂上告她,却没说后续要怎么做。”太妃又叹一声,无奈的摇摇头。觉得脑中渐渐发沉发昏,她便微微拢了袖子,手肘撑桌,轻轻扶额,拇指落在太阳穴处按压转动,“也怪我,太放手了,没问上一句。让你们惹出这样的事来!”
怀文看母亲不舒坦,急忙起身走到母亲身后,拿捏好手中的力道,为母亲缓缓揉着太阳穴,“那时,儿子问吴府三小姐的话,她虽口齿清晰,但前后答得语无伦次。而再问吴还夕时,吴还夕却是那样的镇定。儿子就怀疑这两人是串通过的。”怀文起初还能分辨两句,但到底知道是自己错了,低着头,“那时候想的简单,又未明说,想着不会传出去。只是,如今看来,吴府三小姐,当真是不知情。”
“唉!”太妃又叹一口气,别有深意的拍了拍身后这榆木不化的傻小子的手。可她也知道,怀文大约理解不了这些。但除了连连叹气,她也不知该说什么。吴府三小姐那是真心的倾慕他,他怎么就不知道呢。只是可怜了吴卿香,让个无关的人连累了一遭。
太妃合眼,静静的想了想,衡量利弊,最终定了主意,“那就听我的。和朝廷的事,就和朝廷去了,别再连上吴府。后日,你去府衙撤案,就说歹人是府中的下人,畏罪自缢。城外庄子上有个勒然奸细,一直在探查安阳仓的事情。正好前两日拿了,尸首未来得及处理。你让人抬去,能令府衙结案就好。错告的事情,同他说,由两府自理。”
说罢,又抬手招嬷嬷到近前,“去备上一份厚礼,再准备车马随从,后日随我到吴府,登门道歉。”
“母亲,还是儿子去罢。”怀文不想让母亲多劳累,能揽过来的事情,都要揽过来。再者,吴还夕就在吴府。眼下情形不明,母亲这样去,他总觉得不安。
太妃知他孝顺,只是经了这件事,她实在是不放心事事交由他做,按了他的手,让他回去坐下,又语重心长的道,“你能把府衙的事情了清,就可以了。内院的事情,还是由我这个大病初愈之人去做。这样,才名正言顺。”
怀文明白母亲的话在理,也就落下了念头。只是,扶在桌上的双手还是无意识的攥紧成拳头,他始终是担心的。心中筹谋着自己能做的安排,他复又想起一事,“吴府外头管洒扫的钱婆子是自己人。母亲要是想做什么,她或许可以帮上。”
“知道了。”太妃不能再温和的笑着。可是看着儿子紧紧攥握却单薄如文人的手,心里,还是有一丝丝的难过。她一直是如此矛盾。有时,盼着儿子能担当起来,像他的父亲一样,只手撑起武宣二字。可有时,又想儿子能抛却这一切,真正的如那些洒脱不羁的文人墨客一般,恣意山水,不问世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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