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的不知。小的只知道,刺史大人向所有郡府都发了公函,命做好迎接准备。”
太守捋了捋胡子,也捋了捋思维。看来,巡查使这是要遍访,不是冲着安阳一个地方来的。但愿只是自己多虑了。
不过,手上未结的两件案子还是要再梳理梳理。不管对结案有无帮助,还是要先准备一份尽可能完善的案情陈述。这样,万一巡查使问起来,也好交差。
啊,对!太守想到了一个好主意。既然巡查使来了,这样大的案子,自然要向他禀告。也许,让他来主审此案,方法会多一些,审理起来或许会更顺利。
正沉浸在自己的聪明头脑之中,太守忽然想起来这里还有一个人站着,连忙愉快的说道,“哦,好了,你辛苦了,下去好好歇息!”
内监牢内,吴还夕坐在地上,皱着眉头,却是不轻松。她抽了几根稻草盘成大小不一的几个草结,摆在地上梳理着思路。
几封伪造痕迹明显的信件,说明对手至少是知道“吴还夕”这个人的,而且也在一直暗中盯着自己,并想方设法的获取了素蕊的笔迹。不,也许,对手想获取的不是素蕊的笔迹,而是自己的笔迹。那些伪造信件中原本应该出现的笔迹不是素蕊的,而是自己的。只是因为自己的谨慎,才让对手不得不更改计策。
至于自己同柳一云的关系,或者是对手随意捏造,或者是对手察觉到了什么。若是前者,还好办,死不承认便可。但若是后者,对手也许还知道更多的事情,随时可以抛出更危险的证据。自己惧怕这些,但也期待这些致命证据的出现。只有这样,自己才能够通过对手知晓的信息,分析出对手的真实身份。
而更为蹊跷的,则是武宣王的试探和武宣太妃中毒的事情。
如果说,武宣王试探自己是因为那日花园的“偶遇”让他开始怀疑自己进入王府的意图,倒还能解释得通。毕竟,自己的行为在一众宾客中确实显得很反常。
可是用假中毒的事情来栽赃自己,就未免太过了。对一个身份不明的对手,暗中探查才是惯用的手段。这样急急出手,岂不是自投罗网?若对手掌握有实证,他就不怕对手冒死反扑么?
但如果太妃真的中毒了呢?武宣王府,将帅之门,敌人向来很多。勒然、白石这些宿敌不会放过每一个机会,也从未停止过向陈国的渗透,雪鸮就是一个例子。他们对武宣王府这样的劲敌,更是不会心慈手软。或许,只是意外,太妃在自己离开后毒发,以至于武宣王怀疑到了自己。
最让她不解的是,两件大案都冲着自己来,怎么可能这么巧?
可如果是故意为之,两件案子虽然案情不同,但最后都会致自己于死地。一桩已出,再来一桩,岂不是画蛇添足?
或者,这本就是两拨互不知情的人做下的。若一方与武宣王府有关,那另一方又是谁呢?
武宣王府在这两个案件中,是始作俑者,还是推波助澜?或者,仅仅是别人的一步盲棋?
不论如何,此事一出,自己在这内监之中,能少呆一天是一天。才短短两天,就乱成了这样。时间长了,恐怕还会生出变故。这里与世隔绝,外头发生的一切事情她都不知道。这样的措手不及,太过危险。
想通了这些,她猛地站起来,沉重的铁链被挣得哗啦直响。还夕试图够到铁槛边,却被铁链扯住了,只得站在原地,毫无仪态可言的扯着嗓子大喊,“牢头,牢头!”
“哈哈哈!”一阵狂笑自大牢尽头传来,还夕听得出,那时雪鸮的声音。接着便是低低的、压抑不住的嘲笑声,“又疯了一个。”
还夕无暇理会她的嘲笑,继续直着脖子大喊,“牢头,牢头!”
那牢头这才晃晃悠悠的走来,一副没睡醒的样子,边走边小声念叨,“才提审回来,以为能好好睡一觉。这两天,来回闹腾几回了?”
他以为是罐子里的水没了,就顺道从走廊桌子上拿了一个装满水的罐子。可站在铁槛外面,却看见那罐子几乎是满的,在走廊墙壁上烛火的映射下,微微的泛出一些光亮。“水满的啊?丫头,你还有什么事?”
“我要见太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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