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天气好,加上顺风顺水,船很快到了广陵,是时候分别了。
按照事先商量好的,墨宸和冯顺在广陵登岸,而虞朔图为避盘查,放弃陆路,由鲍老七载他继续东行,到了入海港再帮他雇海船,由海路北上,过了宋境再靠岸就彻底安全了。
墨宸他们登岸前,鲍老七让船上烧了几个菜,为三人置了个简单的宴席,自己则忙着上岸采换货物。
席间,大家的情绪有点低落,各人心里的忧烦自不必说,分别的不舍也是一方面。
虞朔图满眼泪花地看向墨宸,“贤弟,这回如果不是你救我,朔图怕是要折在这儿了……”
墨宸却摇摇头,“大哥千万别这么说,这件事,是你被连累了!”他兀自把酒倒进口中,神色黯然。“我只道世间好人必有好报,可是眼前身边,却都是恶人横行、好人吃苦!”他眼前又浮现出申文杰的音貌,心里更加难受。
虞朔图眼窝深邃,可泪窝却浅,一吸鼻子,泪水溢了出来。在气氛的感染下,加上酒劲儿的催发,朔图打算把从前深埋的心事一吐为快。
“我在武川有家,可你们知道我为什么住在平城舅父那儿吗。”他低着头,叹了口气,“我母亲有一半的汉家出身,自小受儒礼熏陶,为人贤德善良。听舅父说,我父亲的汉话汉文,还都是母亲教的呢。”虞朔图端起酒壶缓缓把杯子斟满,“父亲做行商,常年奔波在外,家里发生什么他一概不知。除了母亲,他还有一位侧室……在我之前,母亲生了两个儿子,可全都莫名奇妙地夭折了。为此我母亲日日哭泣,常常祷告到深夜。”
他拿着酒壶,又把墨宸和冯顺的杯子斟满。“后来母亲生下了我,在舅父的坚持下,把我接到平城抚养,我这才得以存活啊。但父亲却不理解,常常斥责母亲,再加上侧室挑拨,父亲待母亲越来越冷淡。以至于她终日忧烦伤怀,到底没活到我成人那天……”
墨宸听后大为触动,他万没想到,表面上看似豁达无忧的虞朔图,身后还有这样不平静的家事。对他的人品除了欣赏以外,更多了两分同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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