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话掷地有声,响彻在大殿之中。

一旁孟章峰主皱了眉,他们正道之人,对尸骨亦是避讳的。出言道:“靳玉,开棺验骨非同小可,你可有凭证?”

“我自然有。”靳玉并不畏惧,美目炯炯的盯着方盏梨,问道:“谢问心是您从千旬山带回来,是也不是?”

“不错。”方盏梨终是认真起来,复杂的看了她一眼。

“谢问心入门时,年十六。据传祖上乃是商贾之家,十八年前迁至千旬郡。”靳玉侃侃而谈,不再看方盏梨,而是看向正中的李千秋。

“待她及笄,父母病故,家中竟无他亲眷。”

“这些我都知道。”方盏梨开口,声音淡淡。之前靳玉的话到底令她怫然不悦。“她身世坎坷,但来路清白。这也是我带她入门的原因。”

谢问心乃是通过了因果探查的,她不明白靳玉何以这般自信。

靳玉得意一笑,对着掌门道:“靳玉派人调查了千旬郡与谢家相识之人共十八家,一百五十六口。由于情况特殊,动用了敛清钟。但……竟有了非比寻常的发现。”

“什么发现?”出言的是孟章峰主,他对靳玉的手段不感兴趣,对结果却很是好奇。

“这些人提起谢家,倒是并无不妥。但记忆在敛清钟下却或多或少皆有存疑之处,混沌一片,明显是受外法影响。这,岂非蹊跷?”

李千秋转过头去,看了方盏梨一眼,方盏梨则是面无表情。

“而这夫妇二人的尸骨竟都葬在千旬山。那千旬山压制修为,弟子派人查过,谢家的墓茔附近还有着陵光峰主的禁制。”

“世间并非没有能绕过因果之法。若是谢问心的父母便是魔门棋子,待她进入宗门,才将她的底细一一告知,暗害宗门……要知道,最早魔修出现在千旬山的时间,正是陵光峰主将谢问心带回来之后!”

此言一出,就连孟章峰主都不由侧目。

若只是一处蹊跷,还可用巧合解释。但所有因缘撞在一处,倒像确有隐情了。

“很好。”方盏梨微微一笑,凤眸闪过冷光。

她没想到这些杂七杂八的所谓证据汇在一处,倒显得她心怀不轨了。

靳玉应是早就查了这些似是而非的东西,但早时并未拿出,只是在等她亲自出手……

好深的成算。

意味深长的看了眼靳玉,方盏梨淡淡开口:“那禁制确实是我所设,顶多阻些野兽靠近罢了。”她凝视着靳玉:“至于你所言的敛清钟,不过三阶法宝,或有疏漏。”

她站直了身子,红衣灼灼,看向掌门:“此事我必会给宗门一个交代。”

李千秋沉思半晌:“如今之局,虽有疑窦,却也不过皆是无端猜测。陵光对宗门拳拳之心可昭日月,岂会对宗门不利。”

他和善的劝解靳玉:“此事便交由宗门处理。”

“或许,陵光峰主是被奸人蒙蔽了呢?”

靳玉见李千秋似要轻轻放下,摆明了要绕过她去。嘴唇咬的发白,忍不住道:“就连纤阿神君的首徒都能被鸾凤阁魔修蛊惑,魔门诡计多端,防不胜防啊……”

她言辞恳切,对李千秋的决定并不赞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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