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丹闻言面露难色而道:“坊主,我与苏侍郎相识亦有十余载,论苏侍郎之心,我比你更知晓。”
“你既知晓又为何如此糊涂呢?”佘笙叹气道。
晴丹道:“沦落之花月楼中,我见多了女子因了情郎散尽千金赎身给情郎本金考取功名,后又被情郎骗财骗色抛弃,漂泊流离又落入别的花楼鸨母毒手之中,以往我笑她们傻,现在到了自个儿身上却也不能免了去。”
佘笙对此事也不言语,她虽与晴丹交好,那亦是明了她是个桀骜女子,不会因着钱财或男之巧言令色便交出了身子之人。至于其他青楼之中的女子,她未曾交谈过也明白不了她们的心思。
晴丹又道:“佘坊主,幼时我听哥哥教过你一句话,士之耽兮,犹可说也。女之耽兮,不可说也。女子一旦恋上一人,要放下皆是不可能之事了!”
佘笙垂眸言道:“那时我便驳了先生,女之耽兮,照样可脱,若是那男子不全心意地对你,再不脱,累得是自个儿罢了!”
“坊主,你待人凉薄,遂不知晓女子一旦恋了男子,那全身心的心思都不是自个儿了的,我硬生生地劝着自己不要如此迷恋于苏侍郎!这我才宁愿留下这个孩子,留个与苏侍郎之间的念想,日后亦不会与苏侍郎再有交情。”晴丹说道。
佘笙摇头说着:“苏珍川若是知晓你有孕,定不会让你留下这个孩子的!”
“只要这个孩子能出生,我便说这孩子是我义子便好,苏侍郎他是不会知晓的,且他每每来都有让我吃下落子汤药。”
“那你又为何会有孕?”佘笙奇了道。
晴丹面色一红,羞道:“那日里苏侍郎只把我当做是新来的头牌姑娘罢了。”
佘笙面色一凛道:“苏珍川也当真是糊涂,方弱冠的礼部侍郎,又是尚书之子右相子孙,长安城中的姑娘定都心仪与他,他又何必要流连青楼之中呢!”
“坊主,此事我知晓言了你会想起往事难过,只是他这些年来年年你忌日之时都会来我这给你奉上香火,他不太喜欢留在苏府住,可他自个儿也不好另立宅院,只得借着官场应酬之名留宿在花月楼之中,一月里他总有个十余日在我那儿的。”
“他也是猫哭耗子罢了,当年张姨娘只是赶我出府,扔亲姐入蛇坑想要置我于死地之人便是他苏珍川!”
“坊主,他虽不说什么,可我能看出来他对坊主还是心存愧疚之心的。”晴丹言着。
佘笙轻轻勾唇凉声道:“若是如今他亦是知晓了我是苏年锦的话,他照样会再度扔我进蛇坑之中,你信还是不信?”
晴丹叹气言着:“信,可他也是情非得已罢了。”
“情非得已?好个情非得已,因为将我扔于蛇坑之中,他便是张姨娘的好儿子,苏府赶走灾星的大功臣。”
“坊主……”
“今日除夕,不言这些了。你若要留着孩子也可,只是我也不会与为了你与苏家闹僵,到时候这个孩子护不住之时,你莫要来怪我不出手相帮。”佘笙冷冷地言着。
晴丹忙道:“我不怪你。”
“苏珍川近日亦在江南之中,未曾回长安,你最好莫要出去。”
“多谢,坊主!”晴丹应着,“当年你失踪之时,我可没有少吃左相爷的苦头呐!他这会儿来绍兴城之中,不知当日里的那副棋二位可有个输赢定论?”
“赢了如何?输了如何?当日我赢了棋又如何,逞了口舌之快又如何?他到后头平步青云为了左相,而我却是卑贱商户。”佘笙言着。
“棋只是棋,日子却是日子,棋与日子怎可混淆呢?不过坊主离远些左相爷也好,在花月楼之中久了,倒也听了不少有关左相爷的身世之谜出来。”
“他不是长公主与国舅爷之子吗?贵气地不得了呢。”佘笙问着。
晴丹压低了声音说着:“是这不错,当年先皇未走之时,最疼爱的子孙可不是宫里头那几位,而是这左相爷,便有些人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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