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的阳光,暖暖的照在人身上,小十八的眼睛眯了眯,快步回屋取了一床薄毯,给躺椅上的妹妹搭在身上。

妹妹的嘴角似乎勾了勾,嘴巴蠕动了一下,继续睡觉。

爬在妹妹脚边的小辣,抬起眼皮看了看他,又闭上了。

小十八笑笑,轻轻摇头。

坐到小几的另一侧,同样的一把躺椅。

小十八学着妹妹,微微的闭上眼睛。风轻轻吹过,看似了无痕迹,却拂动了不知多少人心。

就像初一那天,妹妹说的,对于别人是故事听过就过,对于妹妹却是永远抹不掉的伤痛。

他从来没想过,妹妹会被仆妇当奴仆使唤,会被仆妇家的小崽子欺负的不敢哭,会饿肚子,会挨打,甚至被推到水里……

他一直觉得,妹妹就算清苦,至少是安全的。

如果,如果妹妹没有想起这一切,是不是她会好过一些?

妹妹从自闭中走出来,却陷入了另一种自闭。

那天出来时,妹妹只抱了小辣,是祖母给他们拿了银子,他们才有钱在西凉城有个院子落脚。

小辣从那天后就变身成一只虎头猫眼的大狗,那个子完全可以驼起他们兄妹俩,而事实上它也确实驼着他们兄妹俩去了无尽山连续打了两个月野兽。

小小弱弱的妹妹与野兽相斗时的狠劲,自己看了都怕。她是把心里的郁愤往那些野兽身上发泄了吧?

这样也好,也好,总比憋着强。

可是,很快,妹妹的狠劲用到了自己的身上,逼着自己去与那些虎狼打斗,妹妹和小辣坐在树上、山丘上看。

好几次自己都觉得要葬身兽口了,妹妹却只是凉凉的在那告诉他应该打哪里,怎么打。

自己的武功就在妹妹一次次的狠虐中蹭蹭的提高,从独自打倒一只狼还吃力,到他一次可以面对四五只狼还游刃有余,仅仅过去了两个月。

但妹妹的话却少了起来,也不再天天天的攀着自己的胳膊撒娇。

他们的小院被小辣下了禁制,外面人根本看不到这里有个院子。

妹妹除了院子就只去过无尽山。

几次想带着妹妹去西凉城里玩玩,都被妹妹拒绝了。

自己这个做人哥哥的,凡事却是听从妹妹做主,当然,从心里自己也舍不得再管束妹妹。只是日复一日的,妹妹这个样子也让他愁的慌。

同样发愁的还有林家大房的太夫人。

是的,那天虽然出了林然他们的事儿,林家还是给子孙们升了辈。

林然在乡下被虐待的期间,正好是大太夫人掌中馈。

下面出现这种刁奴欺主的事,是她失查。如果林然不在林家诸人面前爆料出来,她自然可以去老夫人跟前请罪哭诉一番,再推个替罪羊出来担下这事。

这样一来,最多她被苛责一番,事情也就揭过了。而事实上,也确实是她这些年的忽略,并非她在中间做过什么。

可是,林然那天短短几句的责问,却是让她的老脸当着一众小辈的面掉地上给人踩。

本来年后分家,大房中馈正常交给老大媳妇,忽然就因为这事变了味。

大老爷因为这事也来问责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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