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头抬起头,放下海碗,擦一把眼泪,开口道:“不怕大哥见笑,我就是太能吃,从小就没吃饱过。家里是在洛阳城外种了几亩菜地,按说日子也该过的下去。”

说到这里,咧嘴一笑,像个刚刚哭完的孩子般,说笑就笑起来。

“就是因为我太能吃,一家人日子过的栖栖遑遑。我又力气比较大,从小为吃饱常出去打猎,有人就劝我当兵。一是能吃饱,二是也能挣一份军饷养家。”

像石头这样的良家子,一般是不怎么从军的,甚至会出钱雇佣别人当兵。尤其是洛阳人,更是难得。

“如今我在这里能够吃个饱饭,甚至还有肉吃,可家里,家中二老,恐怕要挨饿了。”

说到这里,石头声音低沉,眼眶再次泛出泪花。

有人道:“石头,我们投降也才两天,为何你家中会挨饿啊,他们总不至于找你家里的麻烦吧?”

石头道:“洛阳最近粮价如何,你们可知道?”

“我们虽是在洛阳从军,又不去自己买粮,如何知道?”

“洛阳粮价如何,关我们甚事?难道当兵的会没粮吃,有刀,要什么就有什么。”

又有一个彪悍的士兵插话道。

石头道:“洛阳粮价如何,跟你们无关,反正你们家也不在洛阳。可是,我一家6六口都在洛阳。

粮价每涨一钱,我家就日子难过一点。

从何进大将军死后,粟谷麦子价格就乱了套,一天一个价格。现在大战又起,洛阳四周皆有战事,根本没有粮食进来。

洛阳现在有多少人?那可是上百万人之多,多少张嘴等米下锅?粮食进不来,那价格还不一天一个价格的飞涨?”

……

当兵的一边吃饭,一边议论着隔河洛阳的粮价,有担心的,比如石头,更多的则是普通士兵,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像极陈原见过买不起房子之人,听闻房价大跌时候的开心一样。

洛阳作为都城将近200年,一直是天下最为繁华之地,人口不断汇聚于此。

现在洛阳人口一百多万人,几乎全靠外地运粮进来维持整个城池的运作。

以前洛阳人不多,十万人口上下,荥阳东面的敖仓也能起作用,支撑洛阳军民食用。

可现在上百万人,敖仓能起的作用就不大,全靠外地运粮维持。敖仓则专门成为军用粮库。

可现在一打仗,长途运粮来不了,只靠洛阳临近县的粮食。可是这些地方粮食也就有限,洛阳粮价也就一天一个样。

石头前几天出征之前,用发的饷钱300钱去买粮,只能买2斗粮。

现在一石粟就达1500钱,一石麦就达2000钱。

六口之家,只能维持几天的粮食。

石头担心之余,叹口气,洛阳虽近,他却无能为力。

更何况现在他已经是并州铁甲军的一员,那在战场上是要与洛阳兵马厮杀的。

石头低头端起海碗继续吃肉。

待其吃完,陈原笑着冲石头喊道:“石头,也许我可以帮你。”

石头就是一愣,抬起头,凝望着陈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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