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二十九,眼看就要到二月,陈原在河内已经呆了有六天,愣是没见到王匡。

陈原已经大骂王匡好多次,这个笨蛋,陈原派人送信不理。陈原亲自写信,介绍自己的来龙去脉,让那些士绅转交给王匡,还是不见王匡有任何回音。

那些回来的士绅见到陈原,只是尴尬的笑笑,说王匡太守正忙于守河岸,还没时间回信。

实在岂有起理!

当然,陈原这几天也没闲着,到处宣传并州铁甲军的功劳,买来纸张,找人专门编写《并州铁甲军征战记》。

从陈原怀仁开荒写起,一战乞伏高,再战步度根,偏关再战虚连提棚,光复太原,光复西河,整个并州大部光复等。

书写出来,还配有插图,里面的陈原简直是盖世英雄一般,来的河内人,只要识字的,能够念出字来,陈原就送一本,另外还好酒好肉招待一番。

为此,陈原将附近的牛羊还有好酒,几乎快买空了。

附近百余里的识字的人几乎都被陈原请遍了。

并州铁甲军在这附近,可算是有点真正的名气。

……

“哈哈哈,并州铁甲军征战记,太好笑了。”

王匡看着面前的一个小书册,简单翻了翻,随手往旁边一丢道:

“你们都看看,我们这里来个疯子。”

王匡对陈原这支队伍的态度,从一开始的慌乱紧张,到任其自然,再到今天的视作笑话,就在短短的几天内完全转变。

一开始,他以为是董卓之兵,打着并州军的旗号要偷袭他。结果陈原天天派人说什么疯话,说自己已经平定并州,简直是笑话吗?要是并州早平定,怎么能没人知道,真是胡扯。

不过,他现在的要务,是首先要守住黄河岸,至于河内郡,他虽是太守,也是顾及不上,只得听其自然。

后来的发展,这支队伍,竟不是来打仗的,天天在蟒河附近游荡,又找当地士绅百姓饮宴,天天吹嘘自己是如何平定并州的。

不少士绅,经常来这里帮陈原捎话,让王匡是哭笑不得。

现在大战在即,谁又空理睬这个疯子,只要不扰骚百姓,他也只是当个笑话看了。就是骚扰百姓,他现在实在也是只能看守黄河,实在无力去处理这种小事。

今天,更大的笑话来了,又有士绅将陈原吹牛的东西遍成一本书,还给王匡送来,岂不是让王匡笑掉大牙。

《并州铁甲军征战记》,在中军大帐传了一遍,好几个幕僚都笑的直不起腰。

“这帮人,前几天还吓我一跳,还以为是董卓派人抄我的后路,要直接杀向怀县的太守府呢,那知道,竟是一群疯子,哈哈哈。”

王匡再次大笑起来,中军帐内,顿时气氛轻快起来。

今天,中军帐中,来一个高高的贵宾。他也拿起手册,看了看,也是哈哈大笑。

在他身后,两个10岁上下的幼童,竟也感兴趣,从这高个子贵宾手里要过来,也要仔细看看。

这个贵宾是河内郡名士司马朗,虽只有19岁,在河内已经是名声大噪。

再加上优越的家世,在河内一带,甚至洛阳,都没人敢小觑。

他昨天带着他的两个弟弟,司马懿和司马孚,从洛阳乘船,偷偷跑回河内,刚好登岸之际,遇上韩浩巡逻的兵丁,然后韩浩亲自护送着来到王匡这里。

王匡看着面前只有十岁上下的两个小孩拿着书册竟看的津津有味。

他是佩服司马家族,果然人才辈出,十岁上下的两个孩子,看书竟跟大人似的,好像都能看懂似的。

其中那个叫司马懿的小孩,看书特别认真,中军大帐内,似乎旁人的笑声,他都充耳不闻,只有面前的那册书,让他目不转睛的盯着。

时而紧紧皱起眉头,时而脸上露出开心的一笑。

王匡叹口气暗道:怪不得这里人才多,这么大的孩子都识字,见识又多,家里来往非富即贵,如此年纪,就能进这中军大帐做客。

其他地方其他人家,那是想都不用想的。

王匡空自感叹一阵,这才想起有重要问题要问司马朗。

“伯达,你是从洛阳偷渡回来,是在哪个渡口过来,可曾见到对岸调兵遣将?”

司马朗一笑道:“府君,我们是从洛阳北城出来,因为是偷渡,并没有在哪个渡口,只是靠近孟津渡口。孟津渡口没有重兵,那里没有见兵马调动之迹象。”

王匡点点头赞许道:“伯达,我也料定,他们不会从孟津过来,他们现在正在对面的平阴县来回调动了几天,看来是非要从那里过河了。”

王匡刚说到这里,那个小孩子司马懿嫩声嫩气地说道:“不从孟津渡河,那必然在小平津渡河。”

说完话,司马懿再次低头看书,似乎只是提醒一下一个走路走错之人,该往那边走了,提醒完,就算结束。

“放肆!”

司马朗有些生气,自己这二弟,实在是不懂礼数,这里岂是你说话的地方。

再说,这里是中军大帐,商议军情地方,规矩是最严的,生杀大权,全凭主帅一张嘴就能办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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