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蒋船长的话,魏智华反而笑了起来,”老蒋,你又如何判断我处置失当了呢?你就敢保证你的方法是百分之百安全的吗?这么多年来,老蒋你又可曾有一次看到我处置失当的时候?”

两个人就这样面对面的在黑暗中相互注视,谁也看不清他们脸上是何种丰富的表情。想来,魏智华是要求蒋船长启动船上的备用发电机组,驱动引擎向补给船的方向靠近,这恐怕是基于两方面的考虑,一是与补给船更近一些,相互有个照应,另一方面,恐怕是和补给船上另外一套电磁发射装置有关,难道是因为另一套设备还有继续启动的可能性,或者是两套设备之间还能建立某种联系?我一时没有想明白魏智华的目的。

但显然,如果按照魏智华的打算,启动了备用动力系统,谁也说不清发动机能够坚持多久,一旦在十几米高的巨浪前失去动力,科考船船身打横,我们都能想象到最后的结局。这个险冒得却有些大了,如果换作我是蒋船长,也一定会阻止魏智华的计划。

就在所有人默默思索,不发一言的时候,猛然,船舱外响起了低沉的号角声。这号角声来得毫无征兆,却好像一柄利剑,要将整个天际撕裂,又好像一场惊心动魄的大战之前,战场上空的飘荡的冲锋序曲。

这是一种频段很低的声音,低到每一次鸣响,都像重锤一般撞在人的心脏深处,而心脏仿佛被这个声音所震颤,最初是心跳的速度骤降,紧接着,从心脏流出的血液也好像少了很多,四肢都变得无力,呼吸也开始困难起来。

借着实验中心里黯淡的灯光,我发现受这号角声影响的,绝不止是我一人,几乎所有人都面色苍白,手指微颤,身体不好的,已经捂着心脏,瘫坐在地上。

但很快,我从号角声的震慑力慢慢恢复过来,吃力地挪了几步,出了舱门,攥住栏杆,向外眺望出去。

比起之前的阴沉的海面,此时却明亮了一些,倒不是阳光穿透了云层,而是那团紫色的雾气更近了些,大约只有一两海里的距离。雾气的中心隐约有一个巨大的光球,不太规整,而且似乎是不断缓慢旋转,边旋转边不停变幻着形状。雾气的颜色也不仅仅是紫色一种,自内而外开始呈现彩虹般的光晕,让半个天空都变得迷幻而瑰丽。这已经不是我见过的任何一种雾气,在它面前,我宁可相信这是一个不真实的梦境。

但雾气的诡异远远抵不上那个奇怪的号角声。到了船舱外,我终于明白那个声音最奇怪之处,因为我无法分辨这个声音来源的方向,它就好像是从云层的顶端散布而下,将整个科考船包裹了起来。这个声音又好像与紫雾中的光球有某种内在的联系,声音响起时,光球会随之变亮,声音隐去,光球又会变暗。

仔细聆听,这个号角声绝不是我们任何人类的乐器所发出的,也绝非经过我们的喇叭,放大器或是电子合成器之类模拟出来的,它就像是自然界的声音,真实而朴素,毫无雕琢修饰。但越是如此,越摄人心魄。

这号角声还有一个说不清的特征,就是明明听上去就是两个音,一个高亢嘹亮,但非常的短暂,后一个音低沉绵长,足足有半分钟之久。但就是这简单的两个音,却让我觉得像是一个百人乐队所奏出的交响乐,有节奏,有韵律,有起伏,有周转,让人不由自主的被吸引,仿佛从中可以体会到时光的相对流逝与宇宙的绝对永恒。

这是一个有生命的号角声,如果要归纳,我只有这一个判断。

焕生也跟在我的后面,艰难的来到甲板之上,他的神情比两天前晕船之时更加的痛苦疲惫,仰头眺望,凝神聆听,只在我耳边轻声说了四个字:“死亡号角。”

观自在者。观听圆明。智慧无碍。观有不住有。观空不住空。心不能动。境不能随。动随不乱其真。得大自在圆通也。心经

另:对所有读者说声抱歉,梅村这些天在国外,更新困难,手机因为流量问题,也不敢启用,无法在群内和大家交流,请原谅,梅村会在遥远的大洋彼岸,努力把这个海洋故事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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