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煜在一夜之间亲眼目睹了父母的双双仙去……

彼时田无泪白发人送了黑发人,巨大的打击险些毁了他的道心,那时的他根本无暇也无力顾及尚且年幼的敖煜。

然而,等到他勉强稳固住心境前来探望敖煜的时候,敖煜已经泣出了他此生第一颗珠泪。

敖煜,一条生而为神的龙,尚不足万岁竟然泣出了鲛珠之泪!

田无泪怎么也想不到,敖煜竟也同时得了鲛族的传承!

就连他母亲都不曾这般,连他母亲都没有传承到鲛族血统!

敖煜安安静静躺在床上,仿若只是浅眠。

田无泪战战兢兢伸手去探他鼻息……万幸,敖煜还是一条龙。

那一枚珠泪没有带走他全部的魂魄,除了哀魄。

“其实,这也是好事。没有哀魄便不会悲伤,不悲也就不会再流泪,算是间接破了鲛族血统的死穴。”

只是纵使田无泪如此安慰自己,内心总是愧疚,至死也放心不下。恰巧,玄家的玄武擅长推演天机,他便以自己残枯的生命和毕生修为做代价,换取敖煜的一眼未来。

推演天机这种事,玄武族规明令禁止。

然而,玄老爷子虽是活了一大把的年纪,却总像个青年神仙似的年轻气盛,从不肯服输。田无泪只是拿激将法稍加刺激,他便答应了这桩有违天和的禁忌之事。

“天命不可见,天命不可说,天命不可闻!这是我们一族刻在骨血里的禁令。”玄老爷子答应的时候如是说,“窥天者为天所嫉,言天者为天所忌,闻天者为天所记!”

田无泪勾起唇角一笑:“天道无情亦有情,吾辈遗族也仅求一线传承罢了。”

“哈哈哈,好一个无情亦有情!”玄武大笑,“那就让我来见证一下——这天是不是真的有情吧!”

玄武笑罢,便化作了原形——一只巴掌大的玄色灵龟。说他是灵龟,实则与普通的灵龟并不相同。若细细去看,便能见其背上有着错综繁复的金色纹理,犹如灵蛇一般不住游移。

这纹理看得久了便能发现其中玄妙绝伦,灵蛇每一次游动都隐约可窥道法正则的踪迹,金芒隐显分明跟天地律动同为一体。

得亏田无泪道心稳固,才不致陷入纹理之中不可自拔。但凡道行浅些的年轻神魔,怕是一见到玄武真身的壳子,便要迷失自我沦为凡人了。

田无泪愣神之间,玄武已经落在了桌子上。

他慢慢转过身,面对着田无泪缓缓仰起脑袋,慢条斯理道:“道友愣着作甚?若再不动手,老朽可就回家哄娃娃去了。”

窥探天机这种事,半分马虎不得。一般都要满足三个要素: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

天时,要选个黄道吉日。天官署的天官们的副职之一就是帮天帝测算哪天合适可以祭拜上苍,选日子这事儿万万不得马虎,需二十四位天官各自测算,直到连时辰都分毫不差方止。

地利,要选处风水宝地。天族修习八卦命理天然就有优势,九天之上皆是宝地。若是魔族想要得见天机,必得以血肉魂魄祭之,只因魔域浊气太重,以盈天煞气为引方可一窥天理踪迹。

至于人和,自不必多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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