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王妃,你哥哥就在下面,我让你们兄妹团聚可好?”霍柔风又说了一遍。

说起来这还是霍柔风与霍思谨第一次正面对上,世事弄人,她们都是在洛阳出生,又同时被霍老爷带走,长大后彼此知道对方的存在,也曾经在同一个场合里出现,可是像这样的对话,却还是第一次。

哥哥吗?

霍思谨心里一惊,她顺着霍柔风的目光望过去,便看到城楼下五花大绑的谢思成。

与以往每次见到的谢思成相比,此时的他浑身是血,狼狈不堪。

霍思谨从未见过这样的谢思成,他是怎么了?他成了谢九娘子的阶下之囚了吗?

“不不不,他不是我哥哥,不是,我不要和他团聚,我不要!”霍思谨尖声叫道,她虽然落到展家手里,可是这一年多里他们对她好吃好喝,除了不让她四处走动,她的日子比起当年在霍家时并不差,说不上锦衣玉食,可是四季衣裳、精致点心却从来也不缺她的,初时她还以为是因为展家这样的人家不会在吃穿上苛刻,直到被押到洛阳后她才知道,原来霍轻舟是谢九娘子的亲哥哥!

霍江对霍轻舟有养育之恩,而她则是霍江的女儿,展家之所以没有苛刻她,并非是展家仁慈,而是展家要给舅爷面子,尽管这位谢舅爷不会因为这件事而对展家感激啼零,但是于情于理,展家都不会对霍思谨太差,何况展家也不缺几件衣裳一双筷子。

霍思谨的尖叫传到谢思成耳中,他惊讶失神,一时竟然怔住了。

霍柔风却像是早就猜到了,她微笑着问道:“那是你的亲哥哥啊,你不想和他团聚吗?”

“胡说,我是姓霍的,家父是霍大学士,我是霍大学士的女儿,他是谁,他姓谢啊,我和他不是兄妹,我没有这样的哥哥,我的哥哥是状元郎霍炎!谢夫人,求求你,送我去找我父亲,他老人家年事已高,我只想承欢膝下,给他侍奉终老。”

她可不敢说去找霍轻舟,霍轻舟好像从来没给过她好脸色,霍轻舟眼里,只有谢九娘子一个妹妹。

但是霍思谨相信,父亲一定会收留她的,就像当年,她被送到京城,父亲什么也没说便让她住下了。

虽然她的生母连外室都算不上,与霍江只是无媒苟合,可是霍江还是把她记下霍夫人名下,对外声称她是霍家嫡女。

“你说他不是你哥哥,怎么会呢?你们是一母所生,你们是打碎骨头连着筋的兄妹。”霍柔风说道。

“不,不是,我和他不一样!他是太平会的人,太平会啊,臭名昭著的太平会!对了,他引鞑子入关,他是鞑子的走狗!而我是霍家人,一门双状元,我的父亲是霍江,兄长是霍炎,我的夫君是庆王,我是庆王妃。”

“我与他,本就是一个在天上一个在泥里,只是当年我年少无知,错把石头当成美玉,给过他几分脸色而已,可是我从来也没有把他当成过哥哥,谢夫人,您千万不要听信这恶贼的一面之辞。”

霍思谨从尖叫到渐渐平静,说到后来,竟然有了几分凛然之气,她不是大义灭亲,她是压根就和城楼下的这个人没有关系!

霍柔风的背脊阵阵发凉,她后悔没有让霍轻舟过来。

哥啊,你快来听听,还是你的亲妹子好吧,所以看在你妹妹我的面子上,对小展好一点吧。

城楼下的谢思成已经呆如木鸡,霍思谨的每一句话都如重锤擂在他的心口上。

很痛,痛彻心扉。

泪水夺眶而出,谢思成抬起头来,透过眼前的水雾努力想看清那个声嘶力竭在表明身份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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