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了身干净的衣服从李桂香的房间出来,她顺着楼梯失落地走上二楼,正要前往卢景沣的房间时,突然被身后传来的声音喊停了步伐。她闻声回头,只见卢耀诚扶着他书房的门框,探出的半边身躯在淡淡的光线下有些模糊,他好像在向她招手,江小夏小心翼翼地朝他走了过去。
“江小姐,麻烦你帮我打扫一下书房。”卢耀诚对她说。
“呃?好。”江小夏木讷地应声。
卢耀诚转身又回到了书房,坐在书桌前的椅子上,他神情严肃。江小夏用视线去收寻书房里需要打扫的地方,却发现干净得像是用水洗过了一番。
她正要开口询问工作从何而起的时候,卢耀诚居然事先开口,但是话锋的矛头并不是针对她而言。
“我知道你是一个多心的孩子,以前没有公开承认你的身份,那是为了保护你和你的母亲,如今,你却认为我的这种保护是不想对你负责的借口,你真的是错了,自从你出生以来到长这么大,我没有哪个时候不希望把你留在身边。”
江小夏下意识地转过身去寻找卢耀诚眼里谈话的对象,这才发现房间里一直都站着一个人。在光线昏暗的落地窗下,雨水滑过玻璃,他低头垂目的侧身像是贴在玻璃上的剪影。
她沉浸在时光的幻想中,幻想着那个身体里流淌着像火山岩一样炽热的血液,却又与冰冷的现实融化纠缠,他拥有阳光一样的外表,又带着一副天生就冷漠忧郁的气质。
“江小姐,地毯上的碎瓷片就麻烦你处理一下了。”卢耀诚用少有的客气和谦和的口吻对她说。
江小夏回过神,匆忙回应了一个“好”字。她提起步子向窗户边靠近,在慢慢向他走近的这段路途中,好像经历她对他所有的回忆。越是接近他的时候,她的心就越发疼痛,而他,仿佛是木头雕塑,凝固在空气中一动不动。她唯一感觉到他还活着的依据就是他悬在半空的手指滴落到地毯的血珠是鲜红的也是滚烫的。
她强忍住内心的触动,克制对他的心疼和同情,在他身旁的茶几边停住脚步。她的视线落在他流血的手指上,最终还是艰难地挪开,把注意力留在地毯那一堆破碎的瓷片上。
“作为卢家的一份子,我会用我的方式保住诚耀集团的一部分,但是,你无权对我做出任何安排。”卢景贤说。
“我只是让你试着与高雅楠小姐接触接触,并没有让你一定就要娶她为妻。你嫌弃高雅楠私生活糜烂,那么你自己呢,本身就是一个裘马声色之徒。”
裘马声色这样的词汇,不禁在江小夏的耳中嗡嗡作响,她暗中自嘲起来,只怪自己太过单纯,无法正确识辨现实中的虚情假意。
她蹲下身子,拂起袖子正要捡拾瓷片时,卢景贤突然用低沉的声音喝住她,“你不是要照顾卢景沣的嘛,怎么跑到这里来当保洁员了?”
“是我让江小姐过来帮忙的,如果你体惜下人,在动手砸碎我花瓶的时候就该意识到会给她们增加不必要的麻烦。”卢耀诚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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