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婴眼下已关进廷尉署,他忆起上午在弘德殿里回禀此事时,哪怕杨太后没有流露出情绪变化,但他隐隐觉察到,杨太后当时,好似松了口气。
因此,后来他提议把人关进大理寺,杨太后直接忽视掉,没有接他的话。
后面同意交出慎训司的人。
与其说是向他让步,不如说,是向张婴让步。
只是她那样一个心狠手辣、杀伐果断的人,也会有情?
宇文浩又有些不确定。
一时间,彭城王宇文浩整个人都冷静了下来,刚刚一直让陈义牵引的情绪,也平静下来,目光沉沉地望向陈义,扬了扬下巴,“你过来,应该不只是为了这几句建言的吧?”
“大王英明。”
陈义被识穿意图,不忘笑着夸赞一句。
彭城王宇文浩挥了挥手,“不必来这一套,你有话直说吧。”
“仆来,只是向大王传达我家郎主的心意,郎主并无争权之心,只愿携妻儿还归清河,终生不仕。”
“寻遍朝中公卿,郎主这个意愿,唯有大王能促成。”
“要是孤王不同意呢?”彭城王宇文浩反问道,对于说服杨太后,尤其听说过,张婴辞官的折子,被打回门下省五次。
他没有多少把握。
只听陈义朗声回道:“做不成田舍翁,能权掌机要也不错。”
“有句话叫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仆身为幕僚,当然希望,我家郎主前程似锦,得享高官厚禄,仆也能跟着受益。”
宇文浩瞧着陈义一副巴不得的嘴脸,只觉得特别碍眼,“孤王尽力而为。”
不愿意再和他说下去,用这一句话,直接把陈义打发了。
陈义见目的达成,于是揖手行礼,然后退了出去,宇文浩如此在乎手中的权力,他一点不担心,宇文浩不尽力。
自家郎主,进京才两个月不到,倒是把京中这帮人的心思揣摩了透彻。
一击一个准。
他回去,可以和老穆筹备接郎主出廷尉署,并准备返回清河的事情了。
且说陈义一回府,穆行迎了出来,听了他的回复,拉着他的手,连道了两声,“还好,还好。”
“老穆,你不相信我,总该相信郎主。”对于穆行的失态,陈义有些费解。
穆行在府里素以沉稳淡定著称,连郎主张婴都常称赞:老穆可托大事。
只见穆行苦笑道:“我刚才阻止七郎出府,都差点没拦住。”
今日一早,张婴就没让七郎去国子监。
“七郎是个聪明的,哪怕我们不说,怕是也猜了大概。”陈义感慨了一句。
穆行深表赞同,“可不是,关键我都着了他的道,让他套了不少话去,最后只得让护卫押着他回院子,吩咐人在一旁看守。”
顿了顿,又道:“好在八娘那里,竺法师已有了些眉目,约莫能让八娘发声。”
“这样也好,我就担心,七郎出去找人拼命。”陈义想想就有些后怕,郎主只这么一根独苗,张家又几代单传,可千万不能出事。
偏偏七郎和八娘,年岁相近,别看平时吵吵闹闹,姐弟俩的感情却极好。
上午时分,七郎一得知八娘的遭遇,气愤得拨剑就要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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