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辉煌壮丽的鄂国公府,似是被一股狂怒的暴风沿直线横扫过去,大堂之前,尽成一片败壁残垣。

乱石瓦砾之间,鄂国公府的护卫七零八落的倒了一地,不知是生,还是死了。

独孤家族昔日的骄傲和威风,如同倒了一地的精致而厚重的残壁,在一阵阵的风里颤抖。

堂前的台阶裂开无数的缝隙,像癫狂的蛇群渴望涌进堂内,鄂国公独孤峻的身形掩映在里面的阴影中,独自支撑着独孤家最后的尊严。他负手在后,鲜血从被震裂的虎口,点滴落入地面,暗夜听之,像极了晦涩沉闷的心跳声。

他的眼前,月光下,一个伟岸身影,手提长刀,如擎天之神傲然而立,狂怒之姿,几令人不敢逼视。

人曰风擎宇,刀名青虹洗月。

两人之间,堂前西侧的空地上,停着一顶华丽的轿子,帘幕垂下,不知里面是什么人。飞尘似乎有了灵性,在进入以轿子为中心的丈许之地时,都会畏惧的自动避开。

除了躺在地上的,场中就只有他们三人。

或许是给轿中人面子,打斗的两人,暂时停了手。

“风擎宇,你只身闯我府邸,当真以为我独孤家无人,能由着你随心所欲?”独孤峻气怒攻心,几乎是咬着牙的说道。身处黑暗,看不到他的脸色,但不难猜测,必定十分可怕。

风擎宇扫了一眼夜空,鄂国公府深处,数道磅礴的气息忽隐忽现,手中刀一摆,通体青碧的刀身亮起一抹冷冽的银芒,宛如新月初浴,“不妨一试!”

刀光入眼,暗影里,独孤峻急速的倒退一步,又猛地前进半步,胸膛剧烈的起伏,半晌才又恨声道:“这十年,神都城谁不知道风遥天是个废物,天锡府拿他当个宝,但我鄂国公府要他有什么用?你口口声声说我独孤家藏了你的儿子,那证据呢?你如此胡搅蛮缠,恃武逞威,也不怕皇上怪罪,天下耻笑。”

“你找死!”听到独孤峻敢骂风遥天废物,风擎宇眸光一闪,当即就要发作。

此时,夜色下传来若有若无的风铃声,就见一具尸体凌空飞来,砰的一声摔到三人眼前。

同一时间,一缕微风乍起,吹到风擎宇的耳边打个旋,随之便与风铃声一起消失无踪。

风擎宇微一点头,焦虑心绪顿时退却,眼神恢复沉稳,不疾不徐,提刀指着尸体说道:“你要的证据。”

地上尸体的衣着表明他确实是独孤家的人,但独孤峻却不认得,他怔了一下,才喊着问道:“他是谁?”

不知从哪冒出来,一个管事模样的老头,弯着腰急匆匆的跑到堂前,低声回道:“老爷,是外院派去巡街的陈三。”

独孤峻不说话了。

一具尸体,就算是独孤家的人,也说明不了什么,但对天锡府来说,却足够了。

到了他们这等高度,道德王法难以约束,行事只看是否有一个能说得过去的理由,或者说是借口更为适当一些。

今夜,不管风遥天的失踪是不是和独孤家有关,风擎宇都摆明了要拿鄂国公府立威,杀鸡儆猴,迫使其他潜在的敌对势力有所顾忌,不敢轻举妄动,从而保证风遥天的安全。有没有这具尸体,无关宏旨,独孤家的小辈整天惹是生非,拦着风家兄弟挑衅的事,人尽皆知,早就给了天锡府口实。

尸体的出现,只是意味着,当下鄂国公府必须给天锡府一个交代。

反驳,只会被认为是虚词狡辩,于事无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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