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静祥和的灵域,今日却起了不同寻常的变化……

云海波涛间,浩大天音响起,慷慨激昂而又低沉哀婉,似从万古洪荒传来的苍凉祭歌,一时引动天地同悲;浩荡天音中,金雨漫天飘落,宛似天之清泪;随即无数白色莲花自九天降落凡尘,天空顿时一片素白;大地之上,四海汪洋白浪滔天,千万水珠弹射向天,幻化绽开朵朵水色莲花,承载地之哀思。

千片雪、雨蒙蒙,天地起异象。霎时灵域震动,百兽悲鸣,万类折腰,众生齐齐感到魂魄深处传来深深的悲伤,那是最亲近的人死去时才有的殷殷哀痛;两行悲泪,不由自主缓缓自众生眼眸滑落。

“嗖”、“嗖”、“嗖”……

灵域各名山大川、道场、洞府、城楼,无数人影纷纷冲天而上,直射云霄……

西牛贺州,灵山大雷音寺;

灵山之巅,祥云五色,瑞霭千重,一位面如满月,寿眉垂肩的慈祥佛者手按佛珠,低声诵经。

北俱芦洲,天落山;

天落山之巅,一位身穿紫龙衮服,头戴七星耀日冠的魔者向另一位面有魔纹,黑袍罩身之人问道:“天晦,能告诉我,悲从何来吗?”

“魔皇,这是为族民之不幸而悲,为先辈之血泪而哀!”

东胜神洲,罗浮山;

一位白发白眉,丰神俊朗的道者,仰望长天,拂尘轻摇,默然不语。

东胜神州,清溪古峰;

曾出现在帝王谷的那位飘逸出尘,寂寞孤冷的文士伫立清泉之侧,轻声自语道:“太古圣人吗?这怎有可能?”

南瞻部洲,昭蒙山;

文子焉与朱日云野站立山巅,静观变化。片刻,朱日云野问文子焉道:“好友,你有何看法?”

“此种景象,乃千古未有之奇事。我也从未看到过有关于此的记载,实在难以妄加猜测。”文子焉无奈道,心里却极快的闪过一个词,“太古圣人!”,随即又自嘲的摇摇头,自己想到的实在太过惊世骇俗,可能吗?

西牛贺州南部,皇极城;

头戴紫金冠,绯袍环玉带,脚蹬腾龙靴的玄烨炎龙站于皇极之巅,一身青衣的青竹侍立在侧。两人冷冷观视,静立无言。

云海最深处,东西各有一条人影;

东面之人,满头银发,额角两缕火红长发更是分外显眼,浑身散发冰寒与阳热两种截然不同的气息,霸道非常。衣着似道非道,双目仰视,一语不发。

西面是一位干瘦老者,睿智的眼神古井不波,静静看着眼前一切。

天之最高处;

一位无法看清面容的人影,背负双手,傲然而立。天风刚劲,吹拂着半截披风猎猎作响,对他却毫无影响。人影眉目低垂,轻声自语道:“不是圣人!那是…?”

北俱芦洲一处隐秘的荒漠之地;

地下三千丈内有一座巨大的洞窟,洞窟正中是一座水池,水池上空一团云雾缭绕,漆黑如墨,冰冷邪恶。池水鲜红似血,血水涌动,迸射出道道血光照在黑雾之上,黑雾不停翻腾,似是活物,却是难辨其形。

血光穿透黑雾,全被黑雾吸收,黑雾慢慢凝成水桶粗细的巨蟒形状,翻滚的更加剧烈,似要冲天而去。突然,洞内一面墙壁之上白光大盛,稳稳压制住躁动的黑雾。黑雾紧贴墙壁如一条狂暴的巨大蟒蛇,曲踊距跃,不停搅动,却始终不能挣脱墙壁控制。

血光与黑雾纠缠,映照的洞中一片惨绿;黑雾中传来若有若无的嘶吼声;墙壁上射出的白色光芒;这一切交织在一起,使整个洞窟显得分外阴森、诡异。

蓦然,黑雾似是有所感应,渐渐停止翻腾,慢慢安静下来,轻轻的旋绕着。就在天空异象消散之际,黑雾中豁然亮起了两道光芒,似两只睁开的巨大眼睛。随即,雾里出现一个黑洞,黑洞喷出一道红色气体,红色气体急速飞窜,一路裂地碎石,破开地表,直上云霄。

红气冲出地脉,迎风而长,化作红云。片刻,红云已是扩散的无边无际,遮天蔽日,阴寒森冷。红云狂暴,肆意横行,欺天侮地。霎时天惊地惧,暗日无光;霹雳电闪,轰雷阵阵;阴风怒号,飞沙走石;摧山裂地,林毁树残;波涛汹涌,恶浪滔天。满天仙佛还未从莫名的悲伤中回过神来,又逢天地变,一时个个张皇惊惧,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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