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也的房间内,柜子大开,里边只挂了零零散散的旧衣物,一层层的置物架都被掏了个空,几根衣架挂在上边,风从窗外吹来,孤单单地轻晃着。

床上的被子枕头都被掀了套,丢在了卫生巾的洗衣机内。

原本满满当当的书架上,也被清了空,上边的书都被封进了瓦伦纸箱里,用胶带粘了好几层,贴上了夏市寄往北市的快递单子,寄件人和收件人,都是苏也。

明明床柜桌椅都俱全的房间,这下被掏光了主人物件,像是失了魂似的,没了人气,变得冷清起来。

苏也走进来拿椅背上的书包时,走路的声音都起了小小的回响,这叫他心里空荡荡地发疼。

几天前,苏也代表夏市到北市参加数学竞赛。

比赛期间,陪同他一道参加的老师看着苏也一脸淡的模样却紧张得要命,虽然夏市一中在夏市名列前茅,但按着国内排名,能不能跻身十位数以内都还不好说,再说来参加比赛的,哪个不是某市的佼佼者。

但在他领到一等奖的奖杯时,班主任有多担忧就有多兴奋,一连给学校里的好几个老师和校长都报了喜。

正在班主任走在一边打着电话时,苏也最不想见到的人,却出现在他的眼前,他的父亲,苏振业。

“小也……”

他西装革履,出行还伴着一名健硕的保镖和司机,胖了不少,更显富态,神气了不少,却长成了一副让苏也厌恶的模样。

苏振业是土生土长的夏市人,生在他那个年代,考到像他那样的大学文凭着实不易,他也争气,不仅文凭高,自己脑子也活泛,靠山吃山靠水吃水的道理完全融会贯通。

二十出头的年纪,就娶了相亲来的妻子,虽没感情,却也很是体己,家里有妻子照料,他就更敢放肆闯荡了。

夏市临海,他就拿着打工攒了两三年的钱,一股脑地投到了水产运输行业,那时候年轻,有胆有识,还真给他闯出了一番名堂。

家里的经济翻了不知多少倍,但终究是不安分的心思,水产运输公司运行稳妥之后,他就全权交由自己大哥代为管理。

那时候房地产行业才露尖角,他眼光毒辣,摸准了这行业的含金量,转而低价盘了个未开发却又位置好的地,用手里的小钱,盖了栋楼,一转卖,大赚一笔。

就这么赚了投投了赚的循环,几年下来就成了夏市说得上名号的有钱人了。

正当年的年纪,身价不菲,贴上来的女人不在少数,他事业蒸蒸日上,家里的贤妻功不可没,苏振业并不是个轻浮的人,这些外边的花花草草他半点不沾。

因为商业需求,他带王晓慧去过不少次的高档酒会宴席,虽然她模样出众,但却没见过什么市面。

其他男人身边带的妻子女友个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在这样的场合游刃有余地与人打交道,而王晓慧却穿着不合时宜的衣着,躲在角落里一言不发,让他很是没面子,再后来,他就不再带她去这样的场合了。

人在什么位置,相匹配的欲望也会接踵而至,苏振业也一样,那些庸脂俗粉他是看不上,但耐不住在这个浮华的圈子里耳濡目染地熏陶,他与日日跟在身边谈生意赴酒会的秘书日久生情,家里那个不算糟糠却只知柴米油盐的妻子自然被比了下去。

后来事业转到了北市,秘书跟在身边忙前忙后,在他迷茫无助的时候出了不少主意,工作生活都相互渗透,这就叫两人更是惺惺相惜了。

再后来,离婚,再婚,便是水到渠成。

这个家没散之前,这个男人是给了苏也十几年无忧无虑的快乐,但家散了之后,以前有多爱他,现在就有多恨他。

“前几天给你妈打电话,她说……你来了帝都,所以我就想来看看你。”

苏也一言不发,眼神冷漠地看着眼前的男人,看着他杀伐果断惯了却要装得一副温柔关心的模样,直叫他作呕。

苏振业像是没看见苏也那冷得像把利刃的眼神,打量着他,依旧自顾自地说着

“长高了不少,模样也精神,真不愧是我的……”

“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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