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成欢紧绷的背部慢慢松懈下来:“谢谢娘亲,不过,这画,看看也就罢了,女儿想学着作画,娘亲回头能否帮女儿找个夫子?”

李氏凝眉想了一想,女儿如此聪慧,她想学画,那就是一定能学好的,只是这请夫子的束脩……

她不由得有些黯然:“要是你爹爹的官职再大些,娘是该早就给你请个正经的夫子来的……”

白成欢不由得失笑:“娘亲,也不急的,有合适的再请,这寻夫子的事情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找到合适的——不过,娘亲,您觉得咱们家清寒是因为爹爹的官儿小,俸禄少的缘故吗?”

“倒也不全是,主要是你爹爹这个人脑袋一根筋,军中的油水他是一个油星子都不敢沾的,娘亲也只能由他去,好在这样不会昧良心,算是对得起他拿的俸禄和补贴。只不过,官儿大一些,那肯定俸禄要多些了!”

“娘亲,您要这样想那可就错了,您知道,咱们大齐朝的一品丞相,他一年的俸禄有多少吗?”

“多少?”李氏竖起了耳朵。

“如果不包含朝廷的额外补贴,只有禄米九百石,禄银三百两。”

白成欢的话音一落,李氏就倒抽了一口气:“这,这岂不是连买几幅画的钱都不够?”

刚才那掌柜要的价,就是她眼中的巨额了,她知道自己丈夫的俸禄是一年禄米一百石,禄银六十两,再加上杂七杂八的补贴才算过得去,谁承想在她心中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也能穷成这样?

白成欢点点头。

她从来不相信大齐的官员靠俸禄养家这样的说法,要照那点俸禄,不饿死都是好的,怎么可能还有富余的钱全家上下摆排场,穿金戴银,奴婢成群地奢侈无度?

“所以,娘亲,那些达官贵人之所以能吃穿用度豪奢无忧,除去那些不检点贪污受贿的,最主要的,还是他们生财有道。”

白成欢忍了这许久,实在是再清楚明白不过,如果想要回到京城去,去了却心愿,凭着白家的地位和财力,那就是痴人说梦,既然如此,那不妨趁此机会来改变一些。

李氏想了想自己在娘家的日子,道:“欢娘你的意思娘亲也懂,以前娘亲还在江州的时候,也有族中人借着一些官员的威势,找官员的家眷入干股做生意的,那些官员家眷什么也不用出,只要做个靠山,就赚的盆满钵满。”

白成欢点点头:“娘亲说得对,但这只是其中之一。”

她转过头,看着微微拂动的车帘,声音如同玉珠击盘一般清脆好听。

“我们白家缺的,不仅仅是权势,还有底蕴。”

“远的不说,就说薨了的孝元皇后母家,威北候徐家,娘亲知道他家祖上是什么出身吗?”

李氏摇摇头:“不知道。”

实在是京城太遥远,那些什么国公侯爵她哪儿知道谁是谁。

“徐家祖上,是个杀猪的。”白成欢想起幼时听祖父老威北候给她讲徐家的过往,她还为此大吃一惊。

李氏双眼瞪得溜圆,简直不能相信那高高在上的侯爷会和这卑贱的营生扯上关系:“杀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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