黝黑的盛京城城头,稽粥站在最前方,低头看着气势汹汹的北魏天子,心头泛起莫名的苦涩,当年他曾经率领大军南下,出现在渭水之畔,眼前便是沃野千里的中原,唾手可夺的天下,可是北魏那位太皇太后一身宫廷华服,一柄雕凤的紫木拐杖,气势雄浑站在他面前。
那一刻他胆怯了,退却了,至今依旧懊恼不已,不在于失去了那千载难逢的机会,而在于那一退,那份胆怯,当然了,经过各方面的权衡利弊,退是最正确的打算,不过稽粥始终忘不了的是,那位老祖宗临别之时,微微翘起的嘴角,那是蔑视和嘲讽。
今日,那位老人的孙女更近一步,以帝王之身,天子之姿,独身一人来到盛京城下。
一个人,对上一座城,兵临城下,浑然不惧!
莫非自己的宏图伟业要在这一对祖孙的手中腰斩破灭?
在稽粥的左手边是中行书,后面跟着婢女青瓷,青瓷再左边是一位体型消瘦、但是气势凌厉的紫衣老者,在青瓷继承盛京城大阵之前,这位紫衣老者就是过渡之人,老者本是草原之上的无垢之人,承接着草原气运,如今有着黑龙大阵傍身,气势节节攀升,耀眼如同明星日月,周身流动着一层紫黑色的浅浅荧光,即便将这两者都刨除出去,紫衣老者也是一位齐天境巅峰高手。
齐天境,杀力最强
在稽粥的右手边,郝连流水一身白裙,低头怒视急速北掠的李元樱,若不是眼前这女子,当今天下能在女子之中夺魁者必定是自己,而因为李元樱的出现,无论是身份地位,还是修行境界,北魏天子都要稳压草原可顿一头,中行书说过,能够与李元樱对比的人杰不在当世之内,而在历史之中,最主要的是自家大哥郝连勃勃就是被此女子坏了根基修为,成了只能坐在轮椅上的废人。
而在郝连流水的右边,郝连勃勃倒是一脸淡然平静,拓跋玉树天赋奇高,金刚三十二品后继有人,他和李元樱之战公平,自己技不如人,赖不得他人,更不该杞人忧天。
有这份胸襟气度,若是以往,郝连勃勃必定可以百尺竿斗更进一步,只可惜李元樱下手太狠,将他的雪山气海尽数摧毁,炸成粉末,浑身一百零八处大穴被打穿,直通天地,因而他的体内存不了一丝天地元气,调动不了气息,更不要说手筋脚筋被挑断,骨骼被打碎了,世人都说枯木逢春,可谁曾见过断树逢春,开枝散叶的?根本不可能,时至今日他还能呼吸举手,已经是长生天仁慈怜悯了。
“大汗,北魏天子来到此间,说明太安城围杀没有成功,拓跋将军败了。”中行书开口道,他口中的败了就是死了,中行书深知拓跋龙野的脾性,也深感李元樱的战力恐怖,那可是赵敦煌、拓跋龙野、孔钧瓷、樊小快的联合围杀,难道这世间真有不可阻挡、所向披靡的锋芒毕露?
“若是料定不错,李元樱一路行来,北方战场也会逐渐明朗,老朽大胆做个推测,这一战,我草原应该是败了。”
稽粥眯眼攥拳,满心的不甘和愤怒,两国之战,怎么会让一个楚人凤扭转战局,又让一介女子来一锤定音,简直可笑至极。
“不过,大汗不用太过担心,老朽命秦英将北魏那位婴孩掳来,北魏天子重情重义,只要有把柄在手,北魏天子是一个很好说话的人,一切都有得商量,草原还是草原,中原还是中原。”中行书的想法和诸葛唯我如出一辙,西楚国师不惜以身犯险,也要深入建康城掳走陈珞岩和吴清源的原因就在此处。
稽粥不动声色平复心情:“前提是,秦英能够来到此处。”
一旁的紫衣老者微微欠身,开口道:“杀她北魏天子不容易,但是想要阻一阻应该不难,大汗,老身希望可以一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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