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盛又轻声说道:“曹实明着杀了朝廷任命的辰州节度使吕肆要,这等于是公然反叛,朝廷绝不会姑息与他,派遣大军前来讨伐,这是必然结果,但是我们不一样,兄长并没有和朝廷撕破脸,虽然魏文南被杀之事,几乎已经指明了就是兄长所为,但那又如何?只要其中还有争议,还有讨论的地方,朝廷就不会对一个实力强大的地方藩镇,轻易的去做战争决断,只要没有撕破脸,就还有转圜的余地,这也是我为什么三番两次的劝说兄长,一定要一忍再忍,对朝廷的态度决不能强硬,更不能公然反叛。”

石虎说道:“曹实这个人就是草包饭桶,他挡得住赵柏安?”

石盛又笑道:“不需要他做什么,曹实只需要以坚城据守,赵柏安就算在厉害,短时间也拿他没有任何办法,朝廷如今钱粮艰难,根本担负不起长时间的战争消耗,只要能够僵持下去,少则十天半月,多则一个月,赵柏安只能选择退兵。”

“盛又,你到底有什么打算?现在就告诉我。”

石盛又断断续续给石虎说了一些东西,但并不连贯,石虎询问,石盛又只说自己还没有想好,如今大战在即,石盛又让石虎听他的,又不把全部计划说出来,这已经让石虎有些不满了。

石盛又面带歉意的说道:“兄长,您也知道,我以前多读书,而少闻外事,对于许多事情都不熟悉,兵法有云,知己知彼百战百胜,我心中虽有一些想法,但知情不够,着实不敢妄下议论,以免误导兄长,坏了大事。”

“现在呢?”

“今日见了曹实,我心中已经有了定案。”

石盛又沉声说道:“曹实这个人,我并不熟悉,但是今日一见,我放心了,此人色厉内荏,软弱无才,这样的人,以前之所以在辰州身居高位,皆是因为他是吕肆要的妻弟,因情而得居高位者,不会得到别人的信服与尊重,曹实如今虽然获取了大权,但辰州兵将对他并不心服,我们若不从中进行帮助,赵柏安率领大军到来之前,辰州极有可能自生其变。”

石虎不解道:“他们除了死顶之外,还能发生什么变化?”

“不,曹实或许只能一条路走到黑,但不代表别人没有其他选择。”

石盛又摇了摇头,说道:“在巨大的压力面前,辰州的诸多军将,还有一个选择,那就是杀了曹实,然后开城投降,以保自身。”

闻听此言,石虎神色微微一变,沉思想了想,最后点头说道:“你说的有道理。”

石盛又说道:“所以我一直劝说兄长,曹实不能死,至少现在不能死,若是他没有了,辰州的军将绝不会选择和朝廷对抗,他们一定会立即举全城投降赵柏安,到了那个时候,赵柏安的目标就只有一个,那就是我们?”

石虎点了点头:“说下去。”

“相反,曹实是反叛之首,他只要一天还活着,以及吕肆要的儿子被他掌握在手里,辰州的兵将就不敢妄动,明天占婆的五千士兵进驻辰州,与曹实合兵之后,就等于是断了他们的退路,整个辰州的所有人,就只能与赵柏安死战到底。”

石盛又沉声说道:“曹实在前面顶着,对我们而言,好处就太大了,第一,赵柏安兵力有限,绝不可能对曹实和我们同时开战,辰州横在那里,他就只能先灭辰州,然后才能在图黔州。第二,我们只要没有明着和朝廷撕破脸,就算出兵进驻恩州,意思是那个意思,但是赵柏安绝不会主动对我们发起进攻,他也不会再没有拿下曹实之前,选择与我们撕破脸。第三,曹实挡在前面,所有的罪名都是由他背着,赵柏安若是拿不下辰州,朝廷为了脸面,为了平息战局,就只能选择妥协,与我们黔州进行利益交换,以实授黔州节度使之位,换取兄长出兵相助。”

听完了石盛又的这番言论之后,石虎连连点头,最后拍着他的肩膀,呵呵笑道:“还是你们读书人聪明,这可真是一石三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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