益王造反,是姚肆所没料到的,她以为凭益王的才智,即便做不到神机妙算,也应当知道审时度势才对,在眼下这个节骨眼儿上闹事,也不知是心存侥幸之心呐,还是有其他缘故。

不过益王到底为何造反,姚肆实则并不关心,她在意的是,这事是否会与裘霁产生影响。故消息刚传到她耳边,她就急急去确认裘霁的状态。

益王与太后和裘万敖那是一条船上的,如果三人还未翻船,益王造反便与裘万敖及魏氏脱不了干系,既如此,益王失利,裘万敖面临的也只会是万劫不复,即便他已经身陷囹圄。

长文怎么说也是姓裘,加之幼年的阴影,她不知这事对其会有多大影响。大仇得报之时,人往往不是欣喜若狂或得以解脱,而是没由来的心里空落落,若是气愤与欢喜交织,又无处宣泄,姚肆只怕憋坏了他。

为了顾及裘霁的情绪,她这一日,几乎时时与裘霁走在一处,虽然平日他们几个相熟的人也多是走在一处,不过今日却格外显得不同。二人话多了不少,虽然大多时候是姚肆说,裘霁只是耐心听着,偶尔附和几句,说到趣的地方,会不吝一笑,但这样,就够了。

内心的郁结要抒发,才不会憋坏了自己。姚肆对自己今日的表现,也是格外地满意,她很欢喜自己能在这样的情况下,站在他身边,为他纾解心中的郁闷,若是那闺中的女儿家,连二门都出不了,她能日日与心仪之人相伴,何其幸哉!

日子就这样不咸不淡的过去月余,京中逐渐太平,益王和裘万敖等人已经不再成为众人茶余饭后的焦点,倒是炽热的天气常常被人抱怨,令人无心做事,只想焉嗒嗒的在阴凉里躺着一动不动。

好容易等来休沐日,姚肆惯例到归云阁帮些小忙,顺便中午在此处吃个中饭。不过今日也就她和裘霁、带着兰心和卫札,至于其他人,天热的缘故,都回各自家去了。

裘霁在姚家也是熟人了,经过皇宫那次,闫氏对裘霁是越发的喜欢,她也从姚肆那里听闻了裘霁幼年的惨事,对那裘万敖越发的痛恨起来,虎毒害不食子,这裘万敖连那大虫都不如,每每念及此,闫氏对裘霁就满心的疼惜,行动言语上也就越发的疼爱了。譬如现在,满桌子都是裘霁爱吃的菜,弄得姚肆觉得自己反倒是有些多余了。

趁着上菜的档,闫氏来到二人桌前说话,其实按照原先她的态度,这俩孩子是不该走这么近的,毕竟惹人闲话。

可如今二人已经到了谈婚事的地步,在外有人问及,她便称已经定了亲。况且姚肆也是穿了院服,二人站在一处,不仔细瞧,只以为是同窗,也没什么闲话了。

“你们这饭菜不干净,竟还有脸称是数一数二,这京城的饭馆,就如此不堪吗?”

突兀的骂咧声传来,惹得众人目光纷纷围观过去。姚肆这边也是一惊,归云阁的饭菜从未出过岔子,怎么回事?

闫氏更是着急,她老老实实做饭菜,几乎是每个关卡都要自己过目把关,每日睡不过三个时辰,几乎将所有心血都浇注在归云阁了。归云阁能有今日实属不易,就算是为了这口碑,她也是半点也不敢马虎,可眼下是什么情况?

裘霁虽未说话,但已然起身准备过去瞧个究竟。姚肆和闫氏也相继跟上。

“怎么回事?”闫氏上前问道。

那日应了姚肆的话,七娃第二日就来归云阁报道,从那之后就一直在归云阁做跑堂,他腿脚麻利嘴上能说,很是讨喜,客人们都很是喜欢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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