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宗孝的脸色黑下来了,市井坊间就是这么传闻的?

夏宗孝已经可以想象到消息传回汴京,那群往日里被他欺压的抬不起头来的纨绔们会如何讥讽嘲笑他。他们对夏宗孝俊俏的模样早有风言风语传出,这下真是正中他们下怀。

瓦市勾栏,酒馆茶肆茶余饭后闲适的汴京百姓们晒着太阳是如何编排他的。

夏宗孝凭空想象着脑海中浮现出一个画面......

在汴京以说书闻名的太白茶楼中,常驻太白楼的说书老者穿着儒衫带着璞头的老神在在端坐中央,折扇在手轻摇,屏风在侧恰好,扶尺置于桌前,底下坐着一群捧着瓜果吃食嘬着淡茶抽着旱烟兴致勃勃望眼欲穿的市井百姓。

说声老者环顾四周,见座无虚席满意的点了点头用力的清了清嗓子在万众瞩目之下扶尺那么一拍桌案:“说那美貌卫亲王在一个月黑风高之夜被威风凛凛的白大将军掳走,美貌卫亲王为了护住贞操誓死不从,奈何白将军用强......”

底下百姓无不听的两眼冒光津津有味......

街头巷尾稚童幼儿将此事编成歌谣广为传唱...从此沦为笑柄成为一身洗刷不去的“耻辱”,朝廷那些史馆修撰再在史书上记上一笔,成为有史记载的第一个......那可真是“流芳百世”名传千古。

这名声传出去让他玉面小达摩还有何脸面在江湖上混?

汴京作为大秦京师所在,人口两百余万,城池雄伟高耸,商贾云集货物往来繁密内有汴河,侧靠湖海,天下英才皆汇聚汴京,番邦商贾沿着汴京城外的海港来大秦贩贸商品,将海外蛮夷之地的香料蔬果奇珍异宝奴隶贩至汴京,又从汴京带走大秦精美的瓷器,丝绸....

汴京每日不算沿着汴河接通南北来往货物的商贾就数以千记。

民风开放,不惧权贵,以抨击朝政贵人传播轶事为乐事。

民间应运而生的坊间小报更是不计其数,其中以琼楼门外的京报最为大胆连宫禁内的私密隐闻都敢传,虽不是什么真正的密闻,无非是昨夜皇帝又在何宫夜宿,张贵妃娘娘丢了飞凤金钗其实是被聂贵妃拾去了...诸如此类的八卦,但由此看出汴京民间风气是何等开放。

他这点事情只要这消息传回汴京,各大小报上一登,不消一天整座汴京城上到皇宫庙堂里的贵人,下到走街串巷的市井小民定然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地步,在经过往来内外商贾的传播,这人怕得丢到海外藩国去了。

他知道白夜是个女人,但其他人不知道,再以讹传讹三人成虎?将他堂堂一个大秦亲王因长得“俊秀俏丽“颇有姿色,被边镇将军深夜从自己的军营中掳走,尽情的蹂躏采了花?

夏宗孝不寒而栗,看着还举着刀兵围着自己和白夜的亲兵。

他觉得有必要解释下,这被人掳走是事实但被一个男人掳走和被一个女人掳走这差距可大了。

和一个女人一起深夜消失,那叫做两情相悦双宿双飞,没准多愁善感的文人骚客还能涌两篇酸诗腐文,韩含春多情的少女们还能为他们的爱情流两行清泪,黯然神伤和羡慕。

但被一个男人深夜掳走,尤其自己还长得如此“貌美”被一些龌龊小人加油添醋的传扬出去实在不是什么好名声。

夏宗孝眼皮跳着,脸色难看。又猛地想起方才这名亲卫言语中透露的话语,白夜掳走自己的事情在朔州已经人尽皆知,而且白氏一门还因此被下狱?

宫里那位终于忍不住要动手了?

夏宗孝神色复杂阴晴不定双眸透着深思,看着白夜震惊自责的侧脸,心中有了决断。

夏宗孝轻轻拉起白夜粗糙的手攥在手心,拉着还没从满门入狱的消息中缓过神来的白夜走到手持钢刀的众亲卫面前。

“跪下。”

“...跪下?...”领头的亲卫以为自己听错了,布满血丝疲惫的双眼瞪得老大诧异的看向夏宗孝却没从夏宗孝的脸上看出任何端倪,又回头和自己手下的弟兄们相顾对视,每个人的脸上都尽是疑惑。

大着胆子不确定的疑惑踌躇:“殿下,您方才说的是...跪...下?”

“跪下!”

“殿下?!”不光是他的亲卫们疑惑不解,连带围在院子外陆续围过来的村民们也一头雾水。

亲卫们不解的是,殿下为何要他们在大敌当前的时候下跪行礼?向自家殿下行跪拜大礼天经地义乃臣仆本分,虽然平日非重大节庆日子也无需如此大礼但自家殿下要求了也无可厚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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