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夜坐在南侧的书案前,像是在写些什么,愁眉苦脸咬着笔杆一脸不耐烦,嘴角染上了黑浓的墨迹都不自知,只是盯着书案上的只寥寥些了几个字就无从下笔的奏章冥思苦想抓耳挠腮。

依旧穿着夏宗孝那身衣服没有换,也没有沐浴更衣,夏宗孝倒是想要和她一起的,却被似笑非笑的白夜抓起一把核桃碾成粉末轻轻一吹随风而逝,便讪讪的笑了笑不再提这话题。

夏宗孝面前还立了两个身着宦官服饰的宫人,都和夏宗孝是相熟的,都是太后身边的伺候人没少打交道。

一位姓麻,一位姓卓,都是负责太后寝宫大小事务的总管太监。两人恭敬的立在夏宗孝面前带着笑脸和一丝熟络的正合适的小小埋怨:“殿下!您这次可做的太过火了!以后可不能这么干了!多让人操心啊!要是有个好歹!那奴婢们可就遭了殃了!您当是体恤体恤咱们做下人的...”

卓总管也适时的附和道:“可不是!殿下!您可知道当时奴婢们来宣太后懿旨时听说殿下被掳...”

夏宗孝眼光一扫卓总管,卓总管马上意识到自己说错了,忙装模作样的掌嘴道:“您瞧奴婢这张破嘴!该打!是您去...散心!”

“可您可别再有下回了!散心归散心,连个护卫都不带,多让人惦念那!右相可是发了狠了,在得知殿下...和白...王妃...去散心的当夜,就行文蓟镇府衙,下了白家满门大狱,押解至朔州刺史府大狱中听候发落!连魏督都抛下前线军务从靖绥镇反回...”

絮絮叨叨的没些有用的话语,他们说的这些话夏宗孝已经从小骰子这里得知了,可没工夫听他们在唠叨一遍夏宗孝不耐烦的摆手打断。

“行了行了!你们两个许久不见,还是这么唠叨!有正事没有?皇祖母的懿旨呢?拿出来,我瞜瞜!”小骰子好不容易将一个完整的核桃剥出来递到夏宗孝手中,夏宗孝一瞅大喜,坐直了身子接过,这要将一个核桃完整的剥出可不是容易的事,人力天意却一不可。其实碎的和完整的在口感上没什么差别,但是在心里那种满足感上夏宗孝有种执拗的偏执。

迫不及待刚想塞到嘴里满足一下,目光却不自觉的扫到白夜那边,见她还是如坐针毡的,蹙着眉头,冥思苦想,坐没坐样的一只脚踩在椅子上,身子前倾压在书案上,嘴中叼着的笔杆上下晃动,对着书案唉声叹气。

两位内官总管也随着夏宗孝的眼神看过去,瞧见了...卫...王妃...这幅模样顿时惊得眼珠子掉了一地。

夏宗孝看看白夜这幅比他还爷们的做派一阵无语,对着两位内官尴尬的笑了笑:“...阿夜她行伍出身...比较豪爽...两位...见笑...见笑”

“...不敢不敢...白...卫王妃...不愧为威震夏辽,战功卓著的大将军!实乃女中丈夫...巾帼英雄...不拘小节...敬佩敬佩...”

“......过奖过奖...”

夏宗孝赤着足踩在柔软的的兽皮上,来到白夜身旁,将完整的核桃递到白夜嘴边,白夜所有的注意力都在书案上的奏章上被突然伸到面前的一只手吓了一跳,猛地抬头看了夏宗孝一眼,又看见嘴边的核桃,便把注意力又放回奏章啥还给你,心不在焉的低着头嘴中咬着笔杆子嘟囔道:“我不爱吃核桃...”

夏宗孝却不管这么多,直接塞到白夜嘴里,白夜只能取下笔杆在手中,嘴中咬着核桃,眉头依旧不松,苦着脸吩咐道:“好干...”

夏宗孝没好气的瞪着她看到她在书案前坐了半个时辰却在给皇上朝廷的请罪澄情的奏章上只写了歪歪扭扭的十余个字,还是没有内容的格式文字,夏宗孝费了好大力气才看明白上边写的是什么。罪臣蓟镇统制镇北将军白夜上奏......

夏宗孝不敢相信的指着这比蚯蚓爬还难看的几个字问道:“这是什么?”

“...伸..麽?”白夜嘴中的核桃还没嚼完,发音模糊,在夏宗孝和奏章之间来回看了看才明白过来。

“请罪的奏章啊!不是你让我写的吗?”

“我让你写的请罪奏章!不是天桥下摆摊测字的鬼画符!你这些是什么?天书吗?谁看的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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