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月呵呵地笑了,脸上的脂粉因为被张安定舔得干干净净,也露出了一丝毫无生机的铁青色,甚至有些地方还微微有些变色,像变质的猪肉一样,此时,他正用一个男人的声音对自己说道:“张安定……时候到了……”

声音阴森鬼怖,四周虽在灯暖的照射下却寒气逼人,张安定来不及发出呼救,眼看着小月的脸慢慢地变色,变成绛紫色,接着皮肤缓缓脱落,这张脸离自己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几乎能闻到脸上腐尸的气息,张安定拔腿欲走,可小月已经牢牢地将自己抓住,张安定感到身上一阵凉意袭来,头顶上的水龙头却自己开了,水幕中小月的一张脸若隐若现……

……

“干脆把我分了算了!”陆晓站在新民小区一栋住房十楼的浴室里,看着眼前这具全身赤*裸的尸体愤懑地说,又是一桩案子,前面几个怪异的偷心案还没结案,这又多了一具毫无生气的死尸,陆晓阵脚大乱,直爆粗口。

死者张安定光着身子坐在浴室的地板上,眼睛瞪得大大的,盯着前方的墙壁,浴室里开着灯暖,将整个浴室照射得温暖如春,陆晓望着有些肥胖的张安定,想起那日在飞达运输公司大楼里似乎见过这个人,此时他无神的双眼正直勾勾地向众人无声地诉说着死前的一幕。

“刚死不到几个小时,尸体还是温的,”法医丘泽语仔细地看着尸体已经放大的瞳孔说道:“根据现场的情况看,没有强行闯入的痕迹,搞不好是熟人作案。死因初步判断是肾上腺激素分泌过多导致心肌梗塞死亡……”

“兴奋死的?”向勇军在一旁诧异地说道,眼睛瞪得比牛还大,一个肥胖的男人光着身子死在自家浴室里,难保不让一般人乱想,此时向勇军一张略微黝黑的脸上出现了一丝嘲讽的表情,“谁知道他死前正在想什么呢……”

“也有可能是吓死的。”丘泽语淡定地说道,这位眉宇间闪现着一丝英气的年轻法医向众人解释道,肾上腺激素主要激活心脏机能以调节心跳速率,常人在激动和紧张时肾上腺激素都会超常分泌造成心跳加快,结合张安定有些怪异的神情,丘泽语觉得倒有几分是因为恐惧造成的心动过速。

“有什么事能让一个大男人活活被吓死呢?……”陆晓皱起了眉头,百思不得其解。

此时身旁忽然有一个似有似无的女声低声沉吟:“好重的戾气啊……”

那是小晴的声音,陆晓下意识地回顾四周,发现众人似乎都没有反应,当下明白这是小晴对他一个人说的话,他刚才也感到了一丝不适,有些像在汤锦县停尸间那日的感觉,只是刚才自己有些气恼,竟也忘了注意这个细节。

发现尸体的是死者的老婆,今日中午他逛完街吃完饭后回到家,见小保姆不在家,浴室里的灯暖却大亮着,狐疑之下便推门进去,一看才发现自己的男人横死在里边,身上一点衣服也没穿,报案后半小时,小保姆几乎和打头阵的警察一起来到现场,此时面目白净、但一看就铺了不少脂粉的小保姆正战战兢兢地立在一旁,一个女警在这边问一些情况。

陆晓侧头一看,只见这个小保姆面色有些不自然,仔细端详却发现铺了不少的粉,连颈项里都有厚厚的粉底,她穿着一身黑色的外套,却和实际身材有些不协调——外套明显的大了许多,空气中充满了一种奇怪的香味,让人有些不适。

又是那种令陆晓感觉奇怪的不适,犹如铅块一般沉重地压下来。

陆晓心中顿时有些不安,在安排了李文彬带领众人搜集现场证据后,便带上向勇军一起匆匆离开现场,现在他还有一个重要的任务,也算是绍语彤交代的。

今天是李翠萍的头七。

在去往汤锦县梨园村李翠萍老家的路上,陆晓向专程赶来同行的孟信厚大致说了一下刚才在新民小区住户浴室里的情形,老爷子听完半晌没有说话,只是略有所思地看着远方的景色。

陆晓见状也没有细问,只是一个孟信厚随身带着的木箱子引起了他的注意。

这口木箱有些陈旧,外表看上去倒有些像街边找工作的木匠手提的工具箱,在箱子面上密密麻麻地用墨斗弹上了纵横交错的墨线,箱子的底漆已经剥落了不少,露出了木材本质的颜色,乍一眼看上去已经有不少年头了,也不知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

梨园村位于汤锦县下的一个小村子,是几个村子中距汤锦县及石桥镇最远的一个偏远村了,当地盛产花椒,在冬日的寒风中,这些低矮的花椒树裸露着干枯的树枝,一路上都是萧瑟的景致,越野车在山间小路上一路颠簸,赶到梨园村已是傍晚时分。

李翠萍的家在一个半山腰上的土屋内,土坯房里现在已是炊烟袅袅,李翠萍的家人正在做晚饭,在山间苍茫的暮色中,那栋土坯房显得尤为突兀,一丝若隐若现的雾气将小屋和门前的花椒地笼罩,气氛忽然显得有几分静谧惨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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