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到乌龙他们的启发,崔琳上山的时候,嘴里叼了根狗尾巴草,晃晃悠悠的上山。肉包一路上停停歇歇,一会儿用驴蹄子刨土,一会儿又去追南山的蝶儿。大概是许久没有出来,今日格外的欢脱。
崔琳也不着急,感受着晨起微微的霞光,暖暖的打在脸上,呼吸着芳草与泥土混合的气息,心情格外的舒畅。
“你就是崔琳?”平静被打破,一个身穿束腰红裙,眉目清秀姑娘挡在崔琳面前,她下巴微抬,峨眉轻佻,做出一副傲慢至极的表情。
崔琳到也不怎么生气,只是这人穿着华贵,又直呼她的名字,看不准是什么来路。为谨慎起见,崔琳得体的颔首,微笑着说了声是,便要骑驴绕过。
“听说你在花朝节上打败了陈玄礼?”
她见崔琳侧身,只是轻轻一笑,从腰间取出一根银鞭子,挥手而去,鞭子如灵蛇一般直击崔琳。崔琳本是可以闪避,但以肉包的吨位,怕是反应不及,只得伸手过去,一把接住了那女子的鞭子。
那人见鞭子被接住,到也不恼,只见她那纤纤素手微微一提,鞭子便嗖的一下回到了她的手中。银鞭里的倒刺擦过崔琳的掌心,已然血肉模糊。
“倒是有两下子,来比划比划。”
她重新摆起架势,挑衅的看向崔琳。崔琳下了驴,肉包睁着驴眼看了不远处的红衣姑娘一会儿,估测其战斗力略高,于是麻溜的奔到远处观战,丝毫不理会自家主人是否有危险。
“你家的驴倒是识时务。”那女子轻笑,更显得她那张小嘴红若朱丹。
崔琳本就对这丫头傲慢的态度极为不喜,手心里钻心的疼更让她平添了几分火气。姐姐是不惹事,但不代表姐姐怕事。都欺负到头上来了,崔琳也不再回避。
从背后把木质的小弓拿出来,箭羽筒绑在左侧腰间,后退好几步,取好得当的射程。对那姑娘礼貌的伸出一只手,道了句:“请。”
那姑娘勾唇一笑,银鞭随风而至,啸声传来,仿佛割裂了空气。崔琳身形灵活,闪身避过,飞矢随手而出,对准那姑娘的心脏。她急急收鞭,虽是侧身闪避,但箭行神速,还是在她的肩头哗啦出一条口子。
她右手捂住肩膀,看崔琳的眼神如狼似虎,恨不得将其生吞活剥。她疾冲而来,鞭子舞的虎虎生威,无丝毫空隙。崔琳好几箭都被打落,她只能连连后退躲避银鞭,周围的花草一片狼藉,崔琳一个凌空倒翻,才险险的避过迎面而来的鞭子。尚未站稳,银鞭又从侧边钻出,如同小巧的灵蛇,不知何时会钻出来咬你一口。
崔琳以弓挡鞭,只听“叮”的一声,弓弦应声而断,鞭子生生的打在崔琳的左肩,尾巴还扫过崔琳的脖子,又是两道血痕。崔琳皱起眉头,这丫头下手真重,伤口都是火烧般的疼痛难忍。
那姑娘看见崔琳受伤,收了手里的鞭子,与崔琳对看了一眼,拍拍自己同样受伤的左肩。崔琳轻笑,顿时觉得她倒是没那么讨厌了,这是看准了地方在打,还真是个记仇的孩子。难逢敌手,特别是这种实力相当的,崔琳心里的血性被彻底激起,丢开已残破不堪的弓,助跑向前,以手掷箭。
心里想起老酒鬼往日的教导——箭入神时,处处有弓,以身做弦,令箭无虚发。
这样的论调她也只是听说过,自己还从未练习过,她也不知这一箭,会是真的箭无虚发,还是成为一个笑话。
那姑娘看着更加急速的箭矢,一边急速后撤,一边挥鞭而去。银鞭锋利,直接打掉了箭尾后羽,但飞箭只是在空中颤动一下,继续飞射过来。最后直入她高高竖起的飞髻,稳立不动。
“你······”
她浓淡皆宜的绣眉竖起,眼含毒怨,一时美态全无,挥鞭而来,使鞭再无章法,气急败坏的冲过来,已显疯态。
“延光,住手。”李倓厉声喊道,一听说自家妹子来到南山,他便猜想到她此行的目的,定是与自己当初一般无二。急忙带着两个损友来阻止,免得自家妹子被那个野丫头欺负。
要说她这妹子,那是皇室里的一朵奇葩,不爱红装爱武装,整天舞枪弄棒,一手银鞭使得精妙绝伦。他们长安三人组都曾领教过延光那出神入化的鞭法,最后被打的屁滚尿流,狼狈不堪。
其中已陈玄清最为惨烈,他的兄长陈玄礼听说这件事后,再次把不学无术且输于女子之手的陈玄清教训了一顿。从此以后,陈玄清便苦练轻功、已臻化境,无论是他的兄长还是延光,都再也没有碰到过他的衣角。这货也就常常用自己绝妙的轻功立于房顶或树木之巅,对月感叹高手的寂寞。
李倓每每看到这种场面,都在内心真诚的祈愿,希望上天开眼,来道天雷,劈死这货。
这不,现在这货又站到了树上,在树颠如蜻蜓点水般,几步便来到了离战场最近的那棵树。听见树根处的骚动,陈玄清低头望去,在树下看到阔别已久的肉包。
“李倓,驴兄也在此啊!”陈玄清感叹。
“在哪儿?哪儿?”
李倓和李元建闻驴变色,都惊恐的后退,齐齐躲到延光身后。对两位女子鄙视的眼神视若无睹,不可谓不淡定。
“啊——呃——啊——”肉包对着李倓欢快的叫唤,看来对这个曾被她欺负过的“娘炮”印象深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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