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里含着瓜子,二姑模糊不清地喊了声“小溪”,小溪还是听见了,疑惑地偏头看向她。
吐了嘴里的瓜子壳,“小溪,你再给我说一遍那个啥子枣糕、南瓜饼的那些做法,我有些搞忘了。”
“嗯?啥子的做法?”正跟赵姑父闲聊的陈老爷子听见了,诧异地回头问道。
二姑便把上午是如何发现那些吃食的,是觉得如何好吃的,三姑又是如何向小溪讨教制作方法的,像是当作一件稀奇事儿绘声绘色地给众人都重现一遍。
还把三姑的反应都说了,用二姑的话就是“嘿~你们是没看到三女子那阵仗,两只眼睛都发光了”,说话间,只见她也两眼瞪大,模仿着三姑的表情,惹得火边的几人都哈哈大笑。
然后又夸小溪,“小溪才聪明呀,那么多的步骤她都记得到,给我们讲了一遍。”又假装懊恼一咋舌,“哎呀,娃儿家就是聪明,像我们,这过了一会儿就忘了。所以,我让小溪再给我说一遍。”
小溪听了半天的热闹,见说到自己了,这才开口说道:“二姑,要不我给你写下来呗,你要是又忘了,还可以在纸上看看。”
几个姑姑都是上过几天学的,简单的字都认识。
陈家二姑是三姐妹中长的最好的,嫁的丈夫在三个姑父中也是人才最好的,读完了初中,还能写上两篇文章。
“那可以啊。”二姑完全不惧认不认识字,要是不认识到时候找老赵就是了。
小溪迅速起身,回睡房屋拿了纸笔来,趴在饭桌上认真地回想每一个步骤,然后才慎重地写下。
二姑也凑趣儿凑到小溪身边看着她写字。
“嘿呀,小溪字写得怪漂亮呐。”二姑一脸惊喜地说道。
“我看看。”赵姑父一听,来了些兴致,准备去看看小溪写的字。
没成想,二姑一把拽了压在小溪胳膊下的本子,递给了赵姑父。小溪一愣,赵姑父也是一愣,才动手接过。
“是写的可以,方方正正的,比一般的人要写的好点儿。”赵姑父看完评论道,将本子往二姑这个方向一递。
小溪冲他不好意思地一笑,双手接过本子,转身趴在桌子上继续写。
二姑不知怎么回事,还继续在旁边夸小溪,“是念的两年书,字写的好看,这女子将来有出息呐,人家书也念的好……”
怎么看了她的字就觉得她将来有出息了,直夸的小溪两耳发热,慢慢地埋下头去,假装听不见他们的说话,认真地默写制作方法。
小溪一直觉得自己的字写的既不好看也不丑,没有一点儿风格,所以重来一世,她打算要好好练练字。她可是很羡慕那些写得一手好字的人,特别是那别具一格的。
写完后,又检查了一遍,见没什么错误了,这才将写好的几张纸撕下,交给二姑。
二姑接手,又前后大体打量了一番,这才说了个“对”字,将几张纸折好揣兜里。脸上一直挂着满意的笑容。
“爸、妈,那我们回去了,也该忙晚上的了。”见时间不早了,二姑起身对陈老爷子辞别。
陈老爷子也不挽留,等他们走了,自己一家也要开始忙了。“那行,把东西提上,带回去给两个娃儿吃。”他指了指桌子上的两袋子东西,提醒到。
二姑的嘴角都快咧到耳朵根了,这葡萄她前两天去赶县城的时候就看见了,只是有些贵,她舍不得买,没想到自己的老汉儿竟然买了,还送给他们一些。
还有那些吃的,花样儿新鲜、好吃。
听陈老爷子这么一说,根本就是假话都懒得说,拎起袋子,就往门外走。
每年三十夜除了年夜饭,还有几件事是很重要的,一件是给死人烧纸放炮。
今天上午,等三个姑姑都到了后,全家大大小小的除了陈婆婆全都提着纸炮去了。
先是在门前,给老祖祖烧了纸。老祖祖是在三年前的一个冬天去世的,当时小溪真的是很伤心,因为他是一个很可爱也很可怜的老人。
他去世之后,他的儿子和女儿都没回来,就由着院子里的几户人家,也就是幺舅爷一家,二婆一家,大婆一家,再加上小溪一家,一起将老人送出去的。
他留下的那一间房子也就成了四家的共同财产了。
每年他的孙子还是要回来给他上坟的。要说他们有良心,那以前怎么没时间回来看老祖祖,为什么老祖祖都死了,他们不回来把老人抬出去。要说他们没良心,又每年立春前都要回来给老祖祖上坟烧纸。小溪很是困惑。
给老祖祖烧了,再往前走。
陈家那边有个坟林,基本埋得都是陈家人。一家子大大小小地拎着纸炮去在陈老爷子的父母和陈婆婆的父母的坟前,先是烧一堆印纸,点上三炷香,插土里,再点燃炮仗。
这辈子,陈玉彬没事了。烧完纸,陈老爷子就跟着他们回家了。腰板挺直,跟大家有说有笑的,再也不是小溪记忆里的那苍老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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