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朕对不起他,多年来对他百般冷淡,不管不问,毫无父子情分,怕是朕已经冷了他的心……”
“皇上这话要是说给旁人听,估计旁人会信,”江公公轻声劝道,“但是老奴却是万万不信的。这些年皇上对宸王的爱重之心,老奴虽然有些老眼昏花,可心里却跟明镜儿似的看的清清楚楚。您当年所做的一切都是想护他周全,日后,宸王殿下得知事情原委,一定会明白您的良苦用心的。”
“当年,瑜儿死的不明不白,朕却不能为她之死查实原因,若连我们的儿子也保不住,那朕百年之后,又有何颜面去见她…...”
说道这里,这位北沧的皇帝竟然面容沉痛,声音哽咽,那微微垂下的沧桑眼眸竟然暗红一片,眼睫轻颤间,滴下一颗滚烫的泪珠,砸在身前金丝楠木雕刻的书案之上。
当年驾前执手相送,身怀六甲,依依惜别的红颜佳人,等他归来之时,却只见到她面容惨白的冰凉尸身和包裹在襁褓中懵懂混沌的病弱麟儿。
忆往事,恩爱温情犹在眼前,恍若昨日。再回首,却是生死相隔,永不复见。暖瑜宫内一切如故,却唯独没有了那抹儿温婉的身影,襁褓内婴儿的彻夜啼哭,再也唤不回他的母亲来轻摇煌床。窗外月明似镜,却无双立人同赏,室内烛影成双,独遗人只形单。
那个时候,他心中的凄凄悲恸,怅怅苍凉,又有何人能够体会?唯有睹物思人,仰天长嘶,借酒浇愁,抱着襁褓中的婴儿醉倒在榻边,一夜突添华发……
“皇上,您不要这样了,您如果这样,瑜妃娘娘在天之灵也不会安心的。”江公公一边劝解,一边拿袖子沾了沾眼角的湿气。
当年,瑜妃娘娘宠冠后宫,羡煞后宫一众妃嫔,后来却在皇上外出巡历之时早产血崩而亡,皇上赶回来时已经香消玉殒,连最后一面也没有见到。
而当年生产之时,只有皇后一人在暖瑜宫主事,瑜妃出事后,暖瑜宫的所有宫人都相继离奇死亡,整件事情矛头皆指向刚刚诞下麟儿的皇后娘娘。
皇上当年有意彻查瑜妃一事的真相,但朝中众臣都齐齐上疏,施加压力,更有甚者还直接拿瑜妃的身份来历不明说事,朝堂上下一片混乱。不得已,皇甫昊只好暂时压下此事,大病了一场。病愈之后,却做出了一件让所有人都匪夷所思的事情——下旨封了暖瑜宫!
暖瑜宫内只留下一众丫鬟婆子,奶妈奶娘,照顾尚在襁褓中的皇甫宸,宫内人等无旨不得外出,宫外人等无旨也不得踏入暖瑜宫半步。
从此,暖瑜宫成了孤立之地,而皇甫昊从此便对暖瑜宫中的二皇子不管不问,好像从来没有过这个孩子一般。从此以后,世人都知道,暖瑜宫内住着一位不受宠的二皇子,至于不受宠的原因,都猜测是因为瑜妃是因为诞下二皇子才血崩而亡的。皇上深爱瑜妃娘娘,如果不是二皇子,瑜妃娘娘也不会香消玉殒,皇上也不会青年白发。
后来,皇后多次借口皇甫宸孤苦无依,提出要将皇甫宸收养在凤栖宫中,与太子作伴,皆未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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