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窗外天色蒙蒙。冬阳未起,薄雾未散。
秋明绯和上官霁云便来到了皇甫宸的营房,一同来的还有飞歌和流夏。
进的屋中,二人向上官霁月拱手行礼后,流夏便上前一步,急急问皇甫宸醒了没有。
上官霁月向床榻的方向深深看了一眼,抿紧双唇,无力的摇了摇头。
“殿下怎么还没醒?”飞歌和流夏同时开口,齐齐把目光望向秋明绯,流夏道,“秋神医,你不是说殿下最迟今早就会醒吗?”
秋明绯笑呵呵的扫了两人一眼,两人便立刻身子一僵,噤了声。
特别是流夏,低头看了一眼刚刚拆掉绷带的手,夸张的向后退了好几步,躲到了上官霁云的身后,嘴角微抽着干笑道:“嘿嘿……秋神医……我们绝对没有质疑你的医术的意思……嘿嘿……”
秋明绯横他一眼,倒也没有说什么,长腿一迈,抬步就向床榻走去,坐在床榻边上,俯身查看。
流夏见秋明绯对着自家殿下又是捏脸又是掰眼睛,没有一丝大夫的样子,不由得在原地站立不安,但却不敢再轻易说话,只是伸长了脖子向床榻的方向担忧的张望。
飞歌本来就话语不多,虽然看秋明绯对自家殿下举止不敬,但他知道秋明绯身为一代神医,虽然言谈举止有些怪异,行事作风也颇让人不解,但医术确实高绝。
三年前,流夏在战场上被砍伤腹部,血流如注,连白花花的肠子都流出了体外。军中大夫都说没得救了,是殿下一路驾车亲自把他带到了问枢天。
在谷中,他亲眼看见秋明绯手速极快的为流夏清洗外露的肠子,然后强行给塞回了腹中,又拿起针线缝合住伤口,那动作熟练地像是做了千百遍,那缝合的手法手速,快的连他这个习武之人需要凝神才能勉强看清。缝合后的伤口平整光滑,没有丝毫狞狰。
一个月后,当殿下接到秋明绯的飞鸽传书,信中只说了一句话,那就是:快点儿让人把流夏接回去,他的问枢天不养闲人!他骑马到达问枢天后,虽没有见到秋明绯,但在谷外却见到了完好如初的流夏。
但是不知为何,从那次以后,秋明绯就变得喜欢捉弄流夏。每次他来只要见到流夏,流夏就总是逃不过秋明绯的捉弄,而且让人防不胜防。
从那以后,他才相信,秋明绯的神医之名绝不是浪得虚名,活死人,肉白骨也绝不是夸夸其谈。
所以他此时见到秋明绯为自家殿下怪异的检查方法,并没有觉得有何不妥之处,依然面色不动,静静等待结果。
而上官霁月却看的身形一震,双眸猛然张大又快速眯起,最后淡淡垂下双眸不语,好像在暗自思量着什么。只是那低垂的翻卷羽睫太过浓密纤长,遮住了那幽深双眸中的暗流涌动。
等她再抬头看时,秋明绯已经伸手从棉被下拉出皇甫宸的手,将手指按在他的腕间,为他诊脉。
期间,秋明绯的神色多次转变,抬眸看看皇甫宸又低头继续诊脉。他一双清眸之中目光晦涩不明,脸上表情也是诧异多变,最后干脆一下甩开皇甫宸的手臂,神色十分沉重的仰天长叹了一口气。
“秋神医,他怎么样?”
上官霁月不明所以,看着秋明绯凝重的神色,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
飞歌和流夏两人也都齐齐看向秋明绯,面色紧张,长眉紧皱,生怕从秋明绯的口中吐出他们不愿意听到的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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