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秋水刚要开口,顾长溪又道:“不用急着否认,我知道是你做的,是因为那个丫头?叫什么?苏小春是不是?你见她被欺辱,便杀了米老板,我说的可对?”
沐秋水见他居然能猜得八九不离十,是而神色非常诧异。
顾长溪却淡然笑道:“你不用觉得意外,我说过,我比你自己还了解你。”说着,想起那日的事,又满怀愧疚道:“那日是我不对,冲你说了许多过分的话,你原谅我吧。”
“我不怪你,你说的本来就是事实。”
顾长溪哑然。
她若还怪他,或是说一声原谅他,他都会觉得好过许多。唯有她现在这么说,他知道自己的话是真的伤到了她。是以他一时不知该如何表达自己的愧疚。
沐秋水倒是没有注意到他的不安,而是问:“你怎么将我带出来的?那个姓孙的是谁?”
“他是万宝赌坊原来的二当家,米老板死后,他想服众上位,所以就要拿你开刀。”
“那他……”
“你放心,他不会再为难你,已经解决了。”
“你杀了他?”
顾长溪笑笑说:“那可怎么说呢,他是淹死在自家的水牢里的。”
沐秋水忽而道:“那你还不快走?他底下的人不会放过你。”
顾长溪闻言却不急着说明,反而神色温和地望着她,片刻才说:“不用担心,后续有人会解决这件事。”
“谁?”
“万宝赌坊还有一个二当家,姓刘,也是一心看准大掌柜的位置。他和姓孙那位势同水火,如今已坐实姓孙的买凶杀米老板的罪名,可以名副其实坐上大掌柜的位置。”
只是这样就要抹杀一个人吗?沐秋水心里一凉,在黑河之行后,她对杀人这件事已经产生了一丝她自己也觉察不出的犹豫。她过去完成的那些买卖,那些人,真的都必须死?
沐秋水狐疑地问:“是你帮他杀了姓孙的?”
“我要不这么做,他也不会留下你活口。就算暂时留下你活口,你也无法活着离开曹州。”
“刘掌柜为什么要卖你这个面子?”
“他不是卖我面子,这面子是给家父的。”
“怎么说?”
“父亲虽然已不在尚书的位置上,可是他一手提拔起来的官员还有很多,更不消说官海几十年积累下的关系网。这其中,也有几位会卖我面子,我借此许一些好处给刘掌柜,不过是顺水人情。”
沐秋水哑然,这个人为了救自己,不惜动用他父亲的名声。
“我给你添麻烦了。”
这个人可以毫不犹豫的杀死同僚,却也可以这样为自己周全。既然如此又为什么要当着她的面,全然不顾忌她的感受,那样亲近柳月娘?
他的言行总是不一致。
“哪有麻烦,”顾长溪不在意道:“举手之劳而已。说起来,你能不能告诉我你是怎么惹上米老板的?”
沐秋水抬头看她。
他以为她不愿说,便赶忙要在她生气前开口:“没关系,不说也……”
“他派人杀我。”
这个答案倒是出乎他的意外:“那是为了什么?”
沐秋水犹疑片刻,决定对他说实话,于是便将如何捆绑米掌柜,如何抓到那个跑江湖的杀手,又如何带走苏小春的事说了一遍,独独隐去宋掌柜与父亲相识的那段。
顾长溪听得仔细,最后听到她救走苏小春,终于笑道:“沐秋水,你呀……”
“我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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