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怀东是被段清缘约出去了。
正八点时,他们两人,在市心一家环境优雅静谧的咖啡厅见面。
这乃近些天,经过段清缘深思熟虑、考虑良久后,无奈做出的决定。逢年过节,别人家都团团圆圆、开开心心、热热闹闹,唯独他们父子两人,在僵持内讧着。
所以,段清缘决定厚着脸皮,把段怀东约出来,跟他谈谈心。虽然,无论从哪个方面来看,他们的关系都不亲。可是名义,他们毕竟做了这么多年的父子。
名义,他们亲的没话说。段怀东是他段清缘的独子,思远集团的太子爷,段家偌大产业名正言顺的继承人。
这一趟段清缘出来,只是一个人,没有带任何保镖、助理和秘书之类。因为他跟段怀东谈心,极有可能是话不投机半句多的状况。若争吵起来了,无论被谁看见,情况都不好。
段清缘段怀东到达咖啡厅要早,他点了早点和早茶,坐在一个靠窗的位置吃着。段怀东过来,站在他的对面。其浑身下,始终散发着一股冷漠的气息,使人打寒颤、不敢靠近的气息。
“来了。”段清缘无力冲他说了一句,依然低头,吃着早点。
段怀东用空白无情的眼神,看了他好多刻,才开口说话。他尽力使得自己的语气有点温度,问:“找我什么事?是要告诉我,你们改变主意了?还是奉劝我,服从你们的决定?”
段清缘并不急着回答段怀东,也仍旧不看他,只是对他做了一个手势,招呼他道:“你先坐吧,坐下来,我们慢慢说。”
段怀东发觉,今天段清缘对自己的态度,与以往大为不同,难得的和气和客气。他心那常居的忿气不禁消弭少许,然后顺应段清缘的意思,慢吞吞在对面坐下。
“现在可以说了。”段怀东又极不耐烦道。
他视段清缘,为仇敌、为冤家,绝非亲人、绝非父亲。
此时此刻,段清缘反倒轻柔一笑,缓缓抬头,注目段怀东,显得语重心长,叹息似的说:“怀东,何必这么急,陪我坐坐,我们两个慢慢说,不好吗?”
段怀东本来坐姿随性,透出他天生慵懒散漫、放纵不羁的个性,整个人看去较无力。突而听到段清缘叫他名字,他身躯微怔,感到非常诧异。
“只要你有时间,我可以陪你,听你慢慢的说。”段怀东说,一字一字,吐得很清晰,也依然冷酷。
倏地,段清缘扔了手的勺子,不吃了,坐直身子,认认真真的凝视前方的段怀东,眼神有几分温和,说:“这些天我一直在考虑。把你调到集团总部,单纯的当我的助理,确实会让你憋屈,让你无太多的用武之地。所以,再度深思熟虑后,我决定另外再给你安排一个职位。”
无论什么时候,段清缘都是一个极富修养和修为的人,即便是刚才那粗鲁的举动。在他做来,仍旧显得特别的优雅和斯。这一点,段怀东是像他,从小学他。
段怀东听段清缘声音沉重、语气诚恳,眉头又不禁轻轻拧成一团。但是他没有说话,始终保持着一副冷傲的姿态,等待着段清缘把话说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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