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们王爷正在用早膳。”凌肃如实回答,随即侧了身,给荣演让出了路来。

他不能做出任何试图想要阻拦荣演的举动,以免他起疑心,也不能多说别的,多说多错,不说总不会错。

荣演抬腿迈过门槛,一面向王府内走,一面摇头笑道,“我这位堂弟,真是越发纵性。竟因为不想人搅了他用膳的雅兴,就将领皇命办案的中城兵马司众人拦在了门外。”

凌肃不知道荣演是真的认为荣汶荒唐,略有无奈,还是别有用心。只能一副尴尬神情迎合,“我们王爷素来如此鲁直,毕竟漠北的规矩不多。”

荣演点点头,似乎很是理解。在凌肃的指引下,踏入了荣汶的房间。

荣汶早已经用过早膳,此刻正怀中搂着一个美貌小婢女,教她识字。

荣演站在门口,看见这令人脸红的一幕,眉头微微一簇。荣汶却不以为意,似笑非笑的看着门口,松开了握着的小丫头的手。低低在她耳边说了什么。

那小丫头脸上一红,忙低头跑了。

“什么风把世子吹来了。”荣汶起身,来迎接荣演。

“倒不是风把我吹来的,而是你门口的一场大戏把我吸引来了。”荣演就着荣汶指引,在窗下的紫檀木圈椅上落座。

此时已有小婢女上前,上好了茶。

荣汶一面请荣演吃茶,一面道,“一大早就有不长眼的来扰我清静,凌肃素来为人谦和,若能叫世子瞧上大戏,可见对方跋扈至极啊!”

这话说的又护短又刻薄,夸赞了自己的部下,却把别人的部下说的一文不值。听闻这荣汶不仅纨绔,还毒舌,看来不假。

从前果然是他们兄弟相处不多,未见他本性。

荣演接了荣汶递上的茶,“你不知来者何人吗?”

“知道啊,不是五城兵马司的吗?一大早就嚷着什么护卫京师安全,例行检查。”荣汶在荣演对面坐下,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瞧见没,护卫京师安全护卫到我府上了。瞧不起我是个新入京的王爷。”

看来,荣汶确实也如传闻一般,争强好胜、极好面子。

荣演目光毫无波澜,却带了几分兄长对弟弟无奈的笑容,“来的是中城兵马司的副指挥使赵乐。”

“不认识。”荣汶翘起二郎腿,也端了茶来品。“我才入京不久,也不大关心朝政。这京城里的官儿多的就跟那街上乱窜的野狗一样,记不住。”

荣演险些被一口茶呛住,这形容粗鄙又形象,他又说的这么理所当然,真是有趣。“他是二皇子的人。”

“啥?”荣汶一副吃惊样子,“二皇子还结党营私?”

荣演眉头微扬,没有回话,但却表达了默认。

这个荣汶,是真的这么心无城府吗?荣演看着他,没在接话。

荣汶神情自若,啧啧道,“瞧他挖人墙角的样子,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他挖了谁的墙角?”荣演是真的不知道,也真觉得好奇。

“我的!”荣汶一副愤恼样子,“我原是与锦乡侯府的姑娘情投意合,他中间横插一脚,说是两家从前早有婚约。我呸,就是瞧人家姑娘好看。”

荣演蹙眉,“你原不是同思离郡主定亲的?”

“那是后话。”荣汶摆手,显然不想再提姜采这个话题,也不想深入解读他和荣沐的过节。仅仅只是想表达给荣演,他讨厌二皇子荣沐。

荣演觉得颇有几分兴味,众人为了生存皆要将自己的好恶隐藏起来。可荣汶却偏偏反其道而行之,不仅要表达出来,还要表达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他这样,要么是真的这么喜怒形于色、心思单纯,要么就是演技极佳、善于伪装。

以他的身份,若是这幅没有心机和城府的样子,真能活到今天?

荣演是不信的。

况且,机要阁内丢的是当年靖安王谋逆的卷宗,荣汶是很难脱离关系的。

除非,荣汶并不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

荣演仔细看了看荣汶,怎么都觉得他的身量和昨日那刺客很像。况且,荣汶常年居于漠北,与镇北王府来往密切。据密探来报,他与镇北王府小王爷是莫逆之交,自小一同习武,他的武功是极好的。并且,轻功极佳。昨日那刺客飞檐走壁的样子,也是轻功极好。

昨日,那刺客消失在凤梧宫附近。荣汶同姜采订过亲,去求她帮忙,很合理。而且,今日他很明显的不想谈及姜采。

荣演觉得,不能被荣汶牵着走,他要掌握主导,于是状似不经意的问道。“说起郡主,她入宫已有时日,不知王爷可否去探望过。”

“我探望她做什么?”荣汶单眉一挑,“我们的关系难道不尴尬吗?”说着又一副自暴自弃的委屈样,“我也真是倒霉,一个、两个都求而不得。”

明明是他为了姜采去太后面前拒绝娶花羽柔的啊,可瞧他的样子,另有隐情?这隐情是二皇子荣沐?

荣演蹙了眉,刚要说什么,却被荣汶抢了先,“话说回来,你是不是喜欢姜采?庚帖被毁之后,我听闻是你送去了血莲参。还是你亲自去冒着生命危险去摘的?我那庚帖,不会是你找人放火烧的吧?”

这是什么脑回路?荣演瞠目结舌。

荣汶却乘胜追击,“你也忒不地道了,你和我说,我还能同你抢是怎么着。如今可好,被圣上召进宫里封个什么劳什子郡主。上回被封君主的,送去和亲了。这次……哎”

和亲?荣演……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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