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稹十二年你和陈梦雷同回福建。你在福建呆了五年。”萧稹思索着,目光一闪又问道,“葛礼当年也曾带兵去福建征剿黄精忠,此人到底为人如何,你想必是知道的?”
傅师行暗暗思忖,科场一案出来后,御史们十几人上章弹劾,不知何故却被抹得无影无踪,这次张伯年平反,肇事的主儿葛礼依然毫发未动听说前日又命李德赴南京,赏葛礼貂皮褂、人参等物,联想到自己和陈梦雷一案,萧稹也是两头抚慰,实在难猜这个主子心里打的什么主意。
半晌,傅师行方道:“臣与葛礼仅一面之交。据臣看来,此人为人不拘小节、豪爽好客,这是其长,但倚仗权势、盛气凌人,且不学无术、粗鲁庸俗,其短处也甚招人讨厌。求王上洞鉴!”
萧稹“嗯”了一声,笑道:“你不明讲,我也知道,葛礼这人浮躁轻狂,古有议亲议贵之训,我也不能不担待一二。张伯年已有旨调任山西巡抚,葛礼我还想看看再说只江南巡抚出了缺,你看谁补为好呢?”
“谢澜如何?”傅师行看着目光炯炯的萧稹问道。“谢澜不宜再任方面之职,海禁已开,他难以兼顾。”
“荣轩老成精细,”傅师行又道,“补到巡抚任上,必能恪守尽职。”
萧稹听了沉思道:“这个人我想过,但他一直跟着我当侍卫,并无理民理财履历,得历练一下才成你与于成龙交情怎样?”
傅师行笑道:“于成龙与臣从未共过事,此人是清官,崖岸高峻,难得与人深谈。所以过从甚疏。”
萧稹呷了一口茶,缓缓说道:“君子之交本就不应过密。然而读书人养气在先,心怀应当开阔,成龙虽好,实有不足。比如靳辅,在河工栉风沐雨很不容易,我深知之。于成龙却不能容他,几次弹劾,可见其心胸亦有褊狭听说折子都是由你转进来的?”
傅师行听着话音似有不满,当下不及细想,忙叩头奏道:“圣训极明!但靳辅在河工任用私人,朝廷专项款银常常挪着他用,不纳地方官进言,颇犯清议。于成龙据实奏劾,乃是臣工本分,其心不无可谅。”
“清议?”萧稹的语气变得冷峻起来,“在齐都官员饱食俸禄,不务实事,懂几句诗词,能几篇古文,都会清议几下。叫他去办有利于民之实务,一个个都懵懵懂懂了,你要仔细听你话音,似与司马老三如出一辙?”
“臣乃王上之臣!”傅师行机警地说道,“既不追随司马威,也不附和郭彰。臣只能忠心事主,据实而言!”
萧稹点点头,一笑,却转了话题:“中唐有个叫李泌的,知道吧?”
“是臣知道。”
“代宗皇帝起用李泌出山为相,约法李泌不得擅自报恩报仇,李泌怎么回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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