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稹专注地谛听着,见萧言一片真情,不禁潸然泪下,掩饰着揉了揉眼,笑道:“痴人!何必如此自怨自艾,倒像个薄命红颜!”

萧言缓缓说道:“自古薄命的岂止红颜?周之颜渊、汉之贾谊,三十三年韶华付梦。奴才不敢妄比先贤,徒长犬齿三十有五,比起他们已很知足了。”

萧稹沉思良久,突然爽朗地一笑,说道:“不说这些话了,待会儿秦梦奇给你看脉,治好了,我再驳你这不经之谈且说说你有何心愿?”

“这位想必是秦先生了,”萧言转脸看着正在出神的秦梦奇说道,“奴才此奏原不足为外人道,但江村乃圣上心腹,奴才就斗胆直言了!”

秦梦奇一直在想着如何为萧言治病。凭他的直觉,萧言是那种最难料理的病人,劝不动,哄不了既说懂医道,医道也就浅不了。正没奈何时,却听话题一下子转到自己身上,忙道:“言大人快人快语,我不奉圣命决不传第二人!虽然如此,奴才还是告退为好。”

“不必了。”萧稹脸上毫无表情,“阿言但言无妨。”

“刘胜一支是当前国家心腹大患!”萧言提足了精神,脸色泛上潮红,从架上抽出一份地图,仔细展开了,用手指着说道,“后汉狼子野心,与刘胜勾结极深,东北扰边、西北策反,看似两件事,其实搅在一起。后汉君主刘彻乃当世奸雄,对刘胜又打又拉,在我东北骚扰却不遗余力。刘胜借后汉势力,意在割据,却不知后汉用他两边取利,我军击东,则西应击西则无力东顾。这一手不可谓不辣!”

“嗯!”萧稹说道,“说的是。不过咱们也不是好惹的!”

“当然!”萧言说道,“奴才看了邸报,用何琅为将东取湘国,天时地利人和俱全,湘国的事用不了多少时日。但湘国事后,主上用兵何处?是东北,还是西北?”

萧稹想了想说道:“先敲掉刘胜,后汉便无内应了,这边他们也就会老实点!”

“王上圣明!”萧言又激动又钦佩,忙称赞道,“奴才深思过数年,王上一口便说出来!”

其实萧稹也是深思了几年。西北势态的严重他早就一清二楚,但是其中繁复的情由却不太清楚。怔了好一会儿,萧稹方问道:“燕国情形大略如何?你讲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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