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儿笑道:“可不敢不讲规矩,你现在可不是宫女了,你可是江家女儿,堂堂御令大人的义妹,齐统领的发妻呢!”

她兴高采烈的说了一大串,逗得山茶发笑:“还是这般油嘴滑舌。”

玫儿引着她进屋:“你今日怎么有空入宫来了?”

山茶坐下,握着她的手道:“我来给贵妃娘娘请安,想着大人不在,你在上御司必定无趣儿,所以过来看看你。”

玫儿挤眉弄眼道:“算你有良心。”笑容渐敛,“只是不知道大人什么时候才能回来,这上御司都快冷清死了,好端端怎么能染病呢。”

山茶也满脸担忧:“是啊,而且还留在了河泗养病,看来不是什么痛。”拄着下巴低低道,“从前大人的身子就不好,那尸寒之气一发作,就是徒步在鬼门关前走一遭,也太受罪了。”

玫儿点头道:“大人这病怕潮怕水,这回还偏偏落了水。”谨慎道,“按理说大人不是这般粗鲁的性子,该不会是有人蓄意暗害的吧?”

山茶忙止住她:“可不敢这么说。”看了看四周,“你也是宫里的老人了,说话怎么这样没遮拦。”

玫儿不在意道:“怕什么,这里又没外人。”

“隔墙有耳。”

山茶唏嘘道:“如今大人权倾朝野,是多少人的眼中钉,又有多少人盼望着大人跌坠山崖,你我二人不能帮衬,也不能平白添麻烦啊。”

玫儿闻言点了点头,无奈道:“我听你的就是了。”凑过去咬耳,“我本来想着是不是欢公主做的,可是她现在被皇上软禁在断月楼,是生是死都不知道。”

山茶忧心忡忡:“是了,这次春巡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大人在河泗病倒,欢公主被软禁在断月楼,失也同我说,近来朝会皇上的脸色可是差得很呢。”

玫儿想了想,只觉得想破头也没什么眉目,索性道:“罢了,万事都等到大人回来再说吧。”转移了话题,“倒是你,怎么还没个动静。”

山茶腼腆道:“什么动静?”

玫儿嬉笑道:“你在我面前还装什么矜持。”拍了拍她的腹,“我说的当然是你的肚子啊,怎么还没个动静,你和齐统领岁数也不了。”

山茶撇嘴:“我才二十四岁,不算大。”咂了砸嘴,“只是我和失也这么久了确实没个福气,找了郎中看,说是当年在永巷劳作,怕是伤了身子。”

玫儿有些可惜的垂眸:“是了,当初禾娘为难你和大人,寒冬腊月的偏要把最磨人的浣洗活计交给你俩,虽然只在那待了三四个月,可那却是最难熬的凛冬。”怅然一叹,“想来若没有永巷一劫,大人的身体也不至于颓倒的这么快。”

山茶颔首:“谁说不是呢。”

“上御司里的人呢!还不快出来”

正说着,院里忽然传来一声厉斥,玫儿蹙眉:“好像是骆御司身边的人?”

山茶抬身往出看,原是骆择善和骆宛竹带着一众宫奴闯了进来,她的骨血里都是对江淮的衷心,自然不甘她们这样擅闯,遂和玫儿快步出去了。

站在那门槛内,玫儿极度不快道:“谁给你们的胆子擅闯上御司的!”

扫院子的城子也放下扫帚,皱眉走过去道:“怎么回事?”

山茶如今并非宫女,只得耐着性子行礼道:“给太子妃,骆御司请安。”按住玫儿,“我二姐还在河泗未回,不知二位有何贵干?”

方才在院里大喊的水墨闻言,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骆宛竹,不屑道:“你叫御令大人二姐?”冷笑着,“还真以为自己飞上枝头就变了?我告诉你,宫奴就是宫奴,永巷出来的货色,上了大台面也是丢人现眼的狗东西。”

“你!”

山茶气狠,玫儿则替她反驳道:“水墨,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永巷出来的货色都上不得大台面,你可别忘了,御令大人也曾屈身在永巷,你难不成是爱指桑骂槐,羞辱御令大人吗?”

水墨一愣,旋即恼羞成怒道:“贱婢!巧言善辩!”

玫儿继续蔑然道:“再者说了,放御令大人和我二人出永巷的是皇上,你的意思是说,是皇上老眼昏花不识货吗?”

水墨气恼:“你胡说八道什么!我哪有这么说!”

城子在旁盛气凌人道:“你就说了!我方才都听到了!”

玫儿冷屑:“有种和我去皇上面前对峙!”

“放肆!”

久未开口的骆宛竹厉斥道:“大胆刁奴!太子妃面前也这般放肆!连基本的规矩礼仪都不懂!难道你们三个不把北东宫放在眼里了吗!”

玫儿身后靠的可是江淮,自然不会把他们放在眼里,但想着刚才山茶说了,一切都要等到江淮回来,遂道:“奴婢知罪,待会儿自会去领罚,只是不知道太子妃和御司大人驾临上御司,是有什么事情吗?”

城子也道:“启禀太子妃和大人,我们御令大人还在河泗未归,就算是要事也处理不了,您二位还请回吧。”

骆择善闻言,微微眯眼:“好个江淮,自己牝鸡司晨也就罢了,竟纵的手下的奴才也这般不懂规矩,竟敢顶撞主子。”

骆宛竹在旁领悟,遂道:“太子妃娘娘丢了个价值连城的钗子,已经回了皇后娘娘要各宫搜一遍,你们上御司也不例外。”

水墨火上浇油道:“大人!奴婢看也不用搜了!必定是玫儿那个贱蹄子偷拿去的!永巷出来的井底之蛙,手脚最不干净了!”

山茶厉斥:“血口喷人!甭管是什么好东西!难不成上御司没有吗!”

水墨是说瞎话不打草稿:“素来是别人东西最好,玫儿也不例外!”转头又言之凿凿道,“太子妃娘娘!大人!奴婢看到玫儿在北东宫外鬼鬼祟祟!您丢的那个价值连城的钗子肯定是她偷走的!”

玫儿满脸铁青:“你胡说八道什么!”

水墨不屑道:“非我胡说八道,御令大人向来不敬太子妃,从她手下教出来的人必也没什么好东西,难道我说错了吗?”

“你”

玫儿再想反驳,却听骆择善冷冰冰道:“来人,先把这两个贱奴给我看好了,剩下的人进殿去搜,若真在上御司里,就给我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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