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两场雨过,阴云始终蔽日。

今日是袁盛的生辰,如今他是朝中顶替慕容秋的存在,皇帝为表重视也准备给他祝寿,遂在浴堂殿设宴一席,传他入宫。

天武门处,齐夺拦下袁盛的马车,待那人下了车后,他道:“末将给袁侯爷请安。”抬头冷淡道,“侯爷,这天武门只通皇亲,若想入宫的话,还请袁侯爷挪步至佛门。”

袁盛如今在朝可和江淮并争,自然不会把齐夺放在眼里,理都不理就要往里进,却又被那人拦住。

齐夺万事有江淮撑腰,遂冰冷道:“请侯爷移步佛门。”

袁盛眼神霎时间凌厉起来:“让开!”

齐夺神色镇定:“侯爷,今日是您的生辰,皇上特地在浴堂殿设了宴,是要亲自为您庆贺,想必侯爷是不想让皇上知道,您执意要从天武门过,僭越了臣子规矩的吧。”

袁盛闻言,神色愈发阴狠起来,一把拎住齐夺的领口,却听引他进来的内监瑟缩道:“侯爷,齐统领说的是,从哪个门过不要紧,重要的是别耽搁了正事啊,还是移步佛门吧。”

袁盛这才松开了齐夺的领子,指着他的鼻子骂道:“你个杂碎,别以为有江淮那个r在背后,你就可以这样对我说话,告诉你,可是皇上亲自给我贺寿,你给我记住了!”

齐夺不卑不亢道:“末将记住了。”

袁盛冷哼一声,这才随着那内监上了马车,悠哉的赶往佛门。

齐夺整理了一下领口,面无表情。

一旁的副将唏嘘道:“这个袁盛,真把自己当什么了,任谁再得势也没有几个敢闯天武门的,真是放肆太过了。”

齐夺眼底冰冷结霜:“无妨,也逍遥不过今日了。”

副将闻言不解,却没有多问,只是瞧着不远处的街,他挑眉有些促狭的说道:“齐统领,您那个姑娘来了。”

齐夺一听姑娘三字,立刻兴奋的回头,只见街尽头,有一个穿着淡紫色宫装的女孩跑而来,她梳着简单的双环垂髻,佩戴着价值不菲的银饰,清秀的五官略施粉黛,因跑步而略微泛红。

扑面而来的清新劲儿。

山茶这打扮哪里像是宫女,说是世家也有人信,但因着江淮极宠她,谁人不敢多说什么。

近前来,齐夺一改方才凌厉,腼腆的笑道:“你来了。”

山茶略微气喘,问道:“袁盛到了吗?”

齐夺点头:“到了,已经去往佛门了,想必陶作甯已经准备好了。”

山茶这才放下心来,转身就要走。

齐夺一愣,连忙抓住她的手:“你去哪儿?”

山茶眨了眨大眼睛:“去给大人回话。”

齐夺刚要开口,却无意间瞟见副将等人,猛地瞪眼,那些人立刻装作看不见般转过身去,又为难道:“这么着急吗?”

山茶神色无辜:“也不急,大人心里有数。”眼珠一转,这才知道齐夺的意思,便笑吟吟的低声道:“可用过早膳了?”

齐夺淡笑:“还没,今日的事可马虎不得。”

山茶往前一步低低道:“那事毕之后来上御司,我叫厨房给你弄些吃食填肚子,你看可好?”

齐夺忙不迭的点头:“那当然好了。”

山茶又准备走。

齐夺不舍的没松手,支支吾吾不知道怎么说。

山茶环视周遭,见那些侍卫没有注意,这才踮脚而起,偷偷的在齐夺的下巴上落下一个女儿香吻,然后红脸跑开了。

而齐夺已然愣住,在原地站了站,直到山茶的身影都消失了,还直勾勾的不肯回神,怀中兔乱撞,毛头子一般。

副将听着身后没声,好容易回头看了一眼,就见齐夺站在那里好像冻住了一般,脸上还挂着诡异的笑,遂道:“齐统领?”

那人闻言,脸上的笑瞬间消失:“怎么了?”

副将好笑道:“姑娘走了?”

“你找死吗?”

“不敢。”

马车至佛门前,袁盛再次下车,看脸色气还没消,那内监忙引着他往里面走,低声劝道:“侯爷还是忍下吧,哪有臣子走天武门的。”

袁盛在气头上,也没注意到佛门处无人看守,只是道:“怎么没有,我怎么听说当年江淮便闯过天武门。”

内监无奈道:“那是贤妃娘娘产,御侍大人迫不得已才擅闯了天武门的。”停了停,“情况不同。”

袁盛冷哼,正了正神色:“也罢,皇上都亲自给我贺寿了,想必如今在他的心里,我要比江淮更重要,不是吗?”

内监在宫里当差多年,精明的很,他知道虽然如今袁盛得势,但势头上和江淮仍比不了,便违心道:“是。”

而得到了内监的恭维,袁盛更加得意,跨步往前走,一路上路过的宫人纷纷驻足行礼,便更添他心中的自负之意。

只是这条街才走完一半,那走来的宫人立刻窜逃起来,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后面撵着一样,那内监愣了愣:“怎了这是?”

袁盛也不解道:“跑什么?”

“侯爷!您快看!”

袁盛闻言转头看过去,只见那佛门尽头奔袭来一众带刀军兵,看其穿着非十六卫也不是禁军,但那杀意却是扑面而来的。

正当他疑惑之际,瞧见那军兵中走出来一男人,乃是定远将军陶作甯,袁盛这才知道这些军兵是那人手下的岳宁军!

那百名岳宁军呐喊着飞快的将袁盛围住,惹得周遭宫人尖叫奔走,那内监也吓得双腿发软,跌跌撞撞的跑了出去,不见踪影。

而袁盛没有佩戴刀剑,见陶作甯这般架势,虽然心有不安,却并没再怕的,只厉声喊道:“陶作甯!你这是何意!”

那人冷笑,一改往日维诺模样,提刀往前:“奉诏讨贼!”

袁盛听到这话,竟然笑出声来,不屑道:“讨贼?还奉诏?”

陶作甯凌然道:“袁盛!你心存叛念!为主不忠!方才还预图从天武门进宫!可见你心内的不敬有多强烈!大汤是容不下你这种反意斥脑的乱贼!还不快快过来受死!”

袁盛听罢,笑的更是放肆:“陶作甯!你脑袋让屁崩了吗!我可是皇上钦封的西伯侯!哪容得你在这里如犬乱吠!”

陶作甯有江淮指使,胆子壮了不少,也敢和袁盛当面对峙,想要快刀斩乱麻道:“西伯侯如何?你现在在我眼里已是将死之人!”

吩咐身后的岳宁军:“给我上!杀了袁贼!”

他喊完,那百名岳宁军却各个面面相觑,今日袁盛率他们入宫便觉得奇怪,至此才知道,居然是要杀西伯侯袁盛!

这人如今在朝春风得意,势力盛到足以和江淮比肩,杀他,岂非是自寻死路,遂都犹豫着没有动手。

而袁盛见势,更加不怕了,甚至还叫嚣道:“哈哈哈陶作甯!你不是要杀我吗!怎么你手下的人都不敢了!”

往前两步,袁盛厉声喊道:“你若是不敢!我可要去浴堂殿了!到时候看皇上怎么处置你今日私自带兵入宫之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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