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璃转过头，喊住张平。
张平停下脚步，迟疑地又看了看朱水淳。
朱水淳皱起眉头，耐着性子等甄璃还有什么说话要说。
甄璃想了想，道：“既然一定要搬出去，不如将慧姬移到白玉庵中。”
静空怔了一下，道：“恐庵里简陋，不宜接待贵人……”
甄璃对朱水淳道：“府里的外宅，长久没人住了，还要另派人打扫，添购物品。不如将慧姬移到庵里。一来白玉庵离得近，照料也方便；二来既然静空师太说慧姬现在不详，不如让师太为慧姬诵经念佛，化解戾气。我们也不用庵里的人，自派人去伺候。”
朱水淳想了想，道：“那也罢了。”
白玉庵原就是靠京中各府内眷施舍度日的，也常有一些贵妇去跪经祈福，庵里一应宅院厢房都具备。静空听甄璃如此说，也不好再拒，只好道：“那贫尼便先回去告知庵主，明日好接慧姬夫人。”
甄璃看了眼床上的丽姬，突然对静空冷着声道：“慧姬既要住在白玉庵，那就一切干系都在你身上了。若慧姬出了一点半点的事，我不管别人，只找师太你。”
静空一怔，道：“这……”
甄璃又放缓语气道：“若你尽心为慧姬祈福，消了她身上戾气，让慧姬早日回府，日后自然也有重赏。”
静空忙欠身道：“这个又何消娘娘说，原是分内之事。”
甄璃道：“如此最好。”
她让人送了静空出去，朱水淳握住她的手，有些欣慰地道：“安排得很妥当，早该让你管府里的事。”
甄璃抽出手，默然不语。
朱水淳见她神色不对，看了她片刻道：“丽姬应无大碍，你忙了一日也累了，先让繁霜陪你回远香堂休息。”
甄璃点了点头，带着繁霜出了海棠春坞。
两人到了远香堂，小翠焦急地迎了出来，道：“这到底发生了什么？只说不让出去就一句话没有了，急死个人。”
甄璃这才想起来忘记通知她了，白让她在屋子里关了一晚上。
幸好不是针对小翠。
然而如果是针对小翠，她能怎么办呢？她保得下来小翠吗？
繁霜没她想的那么多，听到小翠问，笑道：“倒是把你给忘了。今天的事再也想不到的。”
她把经过大略跟小翠讲了一遍。
小翠听完，不解地道：“娘娘为何让慧姬搬到白玉庵？听那静空师太的话，句句都指慧姬不是，如若是真的还罢了。若是她编出来的，娘娘将慧姬移到白玉庵，岂不危险？”
甄璃听她问，解释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要是她真是受人指使，现在责任都在她身上，她必然不敢再轻举妄动。只是，也不可不防她就是了。”
她沉吟半晌，对繁霜道：“你陪我再去趟涵碧馆。”
小翠不以为然地道：“慧姬确实温顺可怜，但李妃可不是什么好人。此事既与我们无关，娘娘又何必多事。”
甄璃道：“你也说慧姬可怜了。”
她说着起身，又带着繁霜去了涵碧馆。
李妃正坐在椅子上沉默不语，不复平日应对得体的那股自信劲。
慧姬站在她身侧低垂着头。
张平传达了朱水淳和甄璃的意思，见李妃既不赞同也不反对，一味沉默，也不好说话，只能侍立一边僵着。
整个涵碧馆都寂静无声。
外头的丫头报了甄璃到，李妃抬头看向甄璃，眼神中充满了森冷的敌意。
甄璃对张平道：“你先下去吧。我和李妃、慧姬说几句话。外头你去交代好，明日一早送慧姬到白玉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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