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水淳听她声音中有哭意,不由一怔,道:“怎么了?”

甄璃双脚落在地上,收回手,低声道:“高兴。”

朱水淳伸手揭开帷帽上的面纱,见甄璃双目中盈盈有泪光,嘴角却带笑,于灯火映照之中妍如春花初开,彤霞晓露。他将甄璃脸上泪水拭去,轻叹一声道:“到底是哭是笑呢?”

甄璃又是微微一笑,将他的手握住,道:“走。”

反是她牵着朱水淳的手钻进人群里。

苏安忙对赵孟道:“跟着跟着,别出了什么差池!”

赵孟不声不响地跟着钻入人群。

正好街东有一队社火班子过来,踩着高跷、滑着旱船,又有吹拉弹唱,喷火变戏法的,街上的人都涌上去看,一时混乱不堪。

赵孟略一踌躇便飞身上了屋檐,从上往下跟着探看。

只见甄璃牵着朱水淳,游鱼一样在人群中钻动,不由深感纳罕。

甄璃见前面有社戏队伍,感觉跟看迪斯尼花车巡演似的激动,拿出早高峰挤地铁的劲,硬是拽着朱水淳挤到了最前面。恰好赶上一个变戏法的从她面前路过,随手变出了一支绢做的莲花递给她。

这运气杠杠滴,甄璃毫不犹豫伸手就要接过,朱水淳要拦已经来不及。

甄璃刚捏住那花枝,花却突然自燃起来,边上众人“哄”的一声惊叫散开。

赵孟正要飞身而下,朱水淳已是衣袖一挥,将花从甄璃手中击落。

残花带着火焰落下,突然一只巴掌大的做工精细的凤凰从火中飞了出来,又落入那变戏法的人手中。

那人念了句:“凤凰来仪,得人则安。”

朱水淳担心甄璃受惊,也顾不得那人,刚要出声安慰甄璃,甄璃忽然“哇”地发出一声惊叹,用力拍了两下巴掌,道:“厉害厉害!”

围观的路人回过神来,也轰然发出叫好声。

变戏法的人扯着那只凤凰笑了笑,随着队伍往前去了。

朱水淳尚心有余悸,看着甄璃欢欣的样子,诧异地道:“你虽是爱哭,胆子到不小。”

甄璃仍在兴奋中,道:“这算什么,我玩鬼屋都面不改色。”又纠正朱水淳,“我没有爱哭。”

朱水淳一怔,问:“什么鬼屋?”

甄璃意识到自己说漏嘴,忙含糊地道:“不过家中姐妹闲来无事,互相扮着吓人。”

朱水淳沉默了一下,道:“你们姐妹……也颇为不同。”

甄璃哈哈干笑两声,道:“走走,看看还有没有其它有趣的!”

朱水淳原本还担心她身娇体弱,不习惯此等拥挤之所,不曾想她竟然如鱼得水般欢腾雀跃。

他虽然常和一帮浪荡公子哥出门,但大多时候都是寻花问柳,斗鸡走狗。很少有这种挤在人群中看热闹的。

他刚才不过见外头热闹,甄璃又喜欢,才一时兴起,想体验一把平民生活。心里其实仍有些担忧。但此刻见甄璃如此兴味盎然,也不由被感染得来了兴致。

朱水淳怕走散,便一直没有放开甄璃的手。

两人牵着手在人群中四处闲逛,甄璃看什么都觉新奇。

路边有一家猜灯谜的摊子,三个铜钱猜一次,猜中有彩头,边上围了不少人。

甄璃好奇挤进去看。

彩头不过是些花灯香粉,都做工粗糙,并不稀罕。但乐趣在猜上面,甄璃向来喜欢看一些搞问答的节目,也想试一把,便回身问朱水淳拿钱。

朱水淳摸了摸,掏出一块碎银递了过去,足有二、三两。

那摊贩“哟”了一声,道:“这位爷,您这把我所有的东西都买下来还有剩,我可兑不开。”

朱水淳不耐烦,往前一递道:“多的就赏给你。”

小贩眉开眼笑,伸手就要接,却被甄璃半路拦截。

甄璃将那块碎银掷还朱水淳,道:“走了,不猜了。”

她拉着朱水淳转身便走,朱水淳不解道:“怎么又不猜了?”

甄璃道:“别人猜一次三个铜板,我猜一次三两银子,是我长得太像冤大头?”

朱水淳忍不住笑出来,道:“也不差这点,不过取个乐子。”

甄璃“啧”了一声,道:“听听你这败家的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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