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轻鸿微笑。

“是么,在下最近新结识了几位朋友,这几位朋友要我向二位问好。”

“哦?”

万洋与祁凌相视一眼,似乎有些意外。

江轻鸿道:“这几位朋友,其中一个姓梅,梅花的梅,另外一人叫程达。”

万洋道:“你说,他们要你向我们问好?”

他觉得奇怪,因为他并不认识这两人,更没有听到他们的名字。

江轻鸿不答,又道:“如今他们都已死了,死在子夜的人手上,成为了某些阴谋的牺牲者。”

祁凌却道:“那真是遗憾,子夜之人多行不义,他们早晚会为自己所做的恶付出代价。”

“也是,火驹这次损兵折将,但是子夜飞雪堂也几近全军覆没,也不算是亏本,是吗?”

万洋脸上诧异之色尤重,祁凌立刻道:“什么,阁下说飞雪堂全军覆没,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江轻鸿却再未说下去,良久只含笑,笑得极为莫名其妙,这样的笑容让祁凌有些不安。

“原来比起火驹,二位更关心飞雪堂。也罢,这件事牵连甚广,想要知道内情,二位还是自己去查吧,告辞。”

江轻鸿走了,就像一阵风,比风消失还要无声无息。

祁凌呆呆的坐了很久。

万洋焦躁的在屋子里走来走去。

“糟糕,我看他一定是怀疑我们了。”

祁凌道:“还不是你,为什么带他来。”

万洋有些心虚,道:“都说他有过人之处,我不过也是想和他套套近乎,看看能不能得到些有用的消息,你看,这不是就听说了一件大事……”

祁凌轻轻叹了口气。

“也罢,我早知道瞒不过他的,好在他没有继续追问我们的身份……”

“他没有问,因为他早已一清二楚。”

接话的人并不是万洋,声音是从门外传来的。

这声音低沉沙哑,夹在一种极为沧桑的韵味,口吻却是底气十足,振聋发聩般让人耳膜一亮。

似乎是一位老者在说话。

万洋与祁凌的神情同时发生了改变,祁凌忙起身,万洋也快步奔出了门。

屋外并没有人。

人在大门外。

不待他们去开门,那人已拍门而入,大步走进来。

此人一身宽大的银线圆领大袍,脸上带着一张冷冰冰的面具,面具在月光下是银色的。

见银面人,万洋与祁凌的神情豁然严肃,均抱拳一礼。

“受伤了?”

透过银色面具,其后一双空洞洞的眼睛比锥子还要锐利,一扫便看向祁凌。

“是谁伤了你?”

“无妨,是个误会……”祁凌忙道。

“你伤的怎样,若是不行,我可以再派别人。”

“不,我没事。”

“年轻人不要逞强,伤了自己事小,耽误了大事你担待不起。好了,从今日起,你们不必再管。”

银面人冷冷说完,转身便走。

万洋道:“等等,不要我们管是什么意思……”

他的语气有些急躁。

银面人转头。

“听不懂人话,就是要你们收拾包袱滚蛋的意思。”

万洋几乎要发怒,被祁凌一把拉住。

祁凌上前道:“恕属下不能听命,我们来此就是为了协助您,如今事情没有结果,我们不能走。”

“你想抗命?”

祁凌道:“属下不敢,只是事情我们已经查了这么久,总算有些眉目,若是此时让别人接手,恐怕只会延误时机。”

银面人瞥了一眼祁凌。

“那你的伤……”

“属下的伤并无大碍,若是不能完成任务,就算您让我们走,我们也没脸回去。”

银面人稍一迟疑,似乎在犹豫。

万洋嚷道:“不错,我们不会走的,不将背后之人揪出来,我们绝不走!”

银面人哼道:“还算你们有些胆量,我以为你们被月牙儿吓破了胆。”

他竟然很清楚发生了什么。

万洋皱眉,祁凌却并不惊讶。

“您都知道了。”

银面人道:“你们不是月牙儿的对手,以后见了他就躲着点,记住。”

万洋心中不服,但祁凌受了伤,他也没资格说什么。

祁凌道:“可是月牙儿这件事愈演愈烈,说不定与我们要查的事情有关……”

银面人道:“这件事我已让别人去查,你们不用管。”

祁凌道:“我们在暗,若是要查,应该比其他人方便。”

银面人冷笑。

“黑道上的事外人是很难插手的,你们帮不上忙就算了,别反过来坏我的事。”

祁凌思忖片刻,也没有再坚持。

银面人道:“这阵子我不在,你们可有进展?”

祁凌道:“关于沈樊,一直没有消息,可能是凶多吉少了。那几个人很安全,并没有出什么乱子。至于您要我送信回去查的事,还没有得到答复。双拳门的事我们也查到了一些可疑之处……”

银面人道:“怎么,还没有收到回复?”

“是,这一点我也觉得奇怪,我正打算再修书去查。”

银面人却立刻道:“不必了,这次我亲自去。”

“您要走?”

“最快三天,我去去就回,你们小心行事。”

祁凌道:“方才听那位江公子说,飞雪堂与火驹都出了事,您可听说了?”

“这件事我知道,因为当时我也在那里。”

祁凌吃惊。

万洋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银面人道:“这件事你们先不用管,等我回来再说。”

他既然这么说,祁凌二人也没有问。

他走出去了几步,又回头道:“江轻鸿不是个简单的人物,你们最好别去招惹他,要是走漏了风声,你们知道规矩。”

月已正空,圆月高悬。

银光闪动,翩然驻足。

江轻鸿站在屋顶上,银面人只能停住脚步。

他知道江轻鸿是在等他,虽然他并不想见他。

“苗先生,我们又见面了。”

江轻鸿笑得亲切。

银面人道:“你知道我会经过这里?”

江轻鸿道:“是我运气好,我也拿不准,但还是让我碰上了。”

银面人道:“你等我做什么。”

江轻鸿道:“在下等先生,是有话要问。”

“请说。”

“在下想问,先生是否去过银沙洲。”

银面人沉默了一下,道:“阁下何意?”

江轻鸿道:“没什么,数日前,在下于银沙洲上,见过一个人,仿佛便是先生你。”

银面人冷笑。

“抱歉,无可奉告。”

他拂袖欲走,江轻鸿追问道:“先生不否认,看来我没有看错。”

银面人道:“是我又如何,这与你何干。”

江轻鸿道:“莫非苗先生还不知道,司徒少峥已死。”

银面人面上没有丝毫的变化,只是迟疑片刻,道:“他死了与我何干。”

江轻鸿道:“我本以为先生能指点指点在下,将杀害司徒少峥的凶手揪出来。”

银面人道:“你以为我是什么人,会有这功夫管这种闲事?”

“那先生什么时候有时间,我请先生喝酒。”

银面人冷笑。

“你果然是那小子的朋友,与他的臭毛病倒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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