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节绷紧,这一拳用了十足十的力气,一拳打出去,正是冲着奎老大的鼻梁。

叶小蝉的拳头虽小,力气却不小,好在这一拳并没有打在奎老大的鼻梁上,否则一定会将他的鼻梁打断。

奎老大打着哈哈,伸了伸懒腰,椅子摇晃了几下。

“我当是谁,原来是小狐狸,你还知道回来。”

他的口吻倦怠而疲惫,似乎还没有睡醒,更没有睡够。

但是他已经醒了。

叶小蝉一来,他便知道自己睡不成了。

他歪起头,用一种并不太愉悦的眼神打量着叶小蝉背后的人。

“呦,这不是小飞雁和小财神么,原来有贵客驾临……”

白九霄上前一步。

“老狐狸,要找你还真不容易,知不知道几个时辰之前,你的小崽子带我在城里转了多少圈。”

原来,之前他根本没有见到奎老大。

这个破棚子他也来过,但是奎老大却并不在这里。

白九霄并不知道,椅子下面就是地洞。

听说他来了,奎老大就钻了进去,等他被支走,他就从洞里钻出来。

奎老大道:“小财神息怒,现在你不是见到我了。”

“你……”

白九霄有求于人,恼怒转眼就散了。

“好,我不跟你计较,我是来和你做买卖的。”

他说着,往那张破桌子上扔了一袋子东西。

袋子是钱袋子,沉甸甸的一包。

奎老大有一双比狐狸还灵的耳朵,这是他这么多年练出来的。

单听这钱袋落桌的声音,奎老大已知这袋子的分量。

所以他砸砸嘴,很是伤感。

“哎,可惜老头子今天不做买卖,小财神请回吧。”

他说完就闭上了眼睛,一副天塌地陷都不管他事的样子。

叶小蝉拎起钱袋子掂了掂,也有些惊讶,但是想到白九霄是名副其实的财神,又转而质问道:“为什么不做买卖,你好好看清楚,这可是金子,你最喜欢的金子!”

奎老大摆摆手。

“说了不做买卖就是不做买卖,一年三百六十五天,还不让我歇一歇了。”

““什么,我没听错吧,你竟然要歇一歇?”

叶小蝉显得很惊讶,又狐疑。

奎老大道:“我累了。”

“什么,你累了?”

“是人都会累,我难道不是人。”

奎老大的态度很严肃。

叶小蝉却大笑,捧腹大笑。

“你当然不是人,你是狐狸,一头狡猾的老狐狸。好啦好啦,别摆架子了,你不做生意也不要紧,是我有事要问。”

不想奎老大立刻道:“你也一样,谁都一样,我今天不接客。”

“不接客?那帮忙呢,帮忙行不行?”

“帮忙就更不行了,你知道,我无利不起早。”

“喂……”

叶小蝉笑脸一沉。

“你真的不肯?”

“走吧走吧,别来烦我。”

不知这老家伙打的什么主意,他翻了个身,又要睡了。

可是人既然都带来了,奎老大这样冷脸,无疑让叶小蝉下不来台。

尤其是在江轻鸿面前。

其他所有人她都可以不在意,却最在意江轻鸿,她知道江轻鸿来此一定有目的,她怎么能让江轻鸿无功而返。

于是她眨了眨眼睛,俯身到奎老大身边,一把拉住他,低声耳语了些什么。

等她说完,奎老大的背猛然一挺,人直挺挺的立了起来。

“你,你这死丫头,你敢!”

他大叫一声,

把白九霄吓了一跳。

看着奎老大又惊又怒的表情,叶小蝉却很满意。

“你就看我敢不敢。”

笑靥微澜,狡黠浮出,带着一点点恶意的威胁。

叶小蝉知道奎老大已经动摇。

她当然还是有办法的,若是换了别人,就算是把刀架在奎老大的脖子上,也休想逼他多说一个字。

奎老大愣愣的想了想,终于还是倒了下去,坐倒了。

“吃里扒外的家伙,有本事你就试试,你要是真敢,我三年都不开张。”

三年不开张。

有人就会饿死。

饿死的不会是老狐狸,但是外面那一窝小狐狸就要饿死了。

老狐狸幽幽道:“反正我的钱匣子不止一个,你若不信,不妨试试,只要你忍心看着那些小崽子们吃苦,我也乐得清闲。”

“你,你好……”

威胁人不成,反被威胁,叶小蝉气的跺脚。

想不到这奎老大是铁了心不参与,江轻鸿几乎认为不再有希望。

叶小蝉忽然道:“老头子,那件事你不会忘记吧。”

她的语气不太好,完全没有方才开玩笑时候的得意,而是很正经。

奎老大瞪了她一眼。

“还在这里瞎胡闹,看来平时是我太惯着你了,还不给我滚!”

他越是急着撵叶小蝉,叶小蝉反倒不着急了。

她抱臂道:“我真的有要紧事要你帮忙,你也知道我的脾气,今天要是得不到答复,我一步也不会离开。”

“你呀,你呀,我说你什么好,女生外向,我早没看出你是只白眼狼!”

奎老大气的破口大骂,但是无论他说的多难听,叶小蝉也不动怒,只是悠然的坐在那里,气定神闲。

江轻鸿忽然道:“算了小叶,我们还是另想办法吧,告辞。”

他转身要走,叶小蝉却急了,跳起来拉住了他。

“喂,你别着急啊,有希望……”

她暗中挤了挤眼睛,示意江轻鸿别坏事。

奎老大背着手,焦虑的来回走了几圈,见江轻鸿要走,本该松一口气,可是他长长的叹了口气,走到桌前,拿起了那袋沉甸甸的金子。

“也罢,要问什么就快问,老头子还要喝酒去。”

叶小蝉对白九霄使了个眼色,要他快问。

白九霄道:“我要打听人。”

奎老大一指面前空出来的凳子,沉色道:“坐。”

凳子是板凳,又破又旧又小。

白九霄坐了下来。

现在别说是这样的凳子,就算是火炉,他也要坐。

凳子上毕竟没有钉子,他坐的很稳当。

奎老大也坐了下来,这一点他同白九霄一样,能坐着的时候绝不站着。

他的膝盖不好,站久了就会腿疼。

几天前雨雪连连,到现在他的腿还在疼。

“你要打听谁?”

“洛玉影,我要知道她的下落。”

听到这句话,奎老大的神情有些迟疑。

“她……你最后见到她是什么时候,什么地方。”

“昨日清晨,在飞鱼江上,从银沙洲前往万龙岛的一艘大船上,当时那艘船起了火,我们失散了。”

白九霄刚说完,奎老大忽然问了一句很奇怪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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