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出头的沈濯又有了身孕,腰身水桶一样地粗。秦煐的手臂弯过去,都只够把手掌贴到她肚子的另一侧而已。
“曲氏忠心为国,又已经去了。你多赏些身后名吧。不为曲侯,也为曲追。”沈濯有些低沉。
秦煐就怕她多愁善感,忙答应不迭,踌躇道:“不过姐姐想要陪着一起去山东治丧。我担心曲追那样的,父母过世他没在跟前,会心怀愧疚,闹着在老家守孝三年。”
西北不能三年没有镇国公。
“你说,下旨让他们安葬了曲侯就回西北守孝怎么样?”秦煐想一想,还是决定不由着曲追的性子闹。
沈濯抿唇一笑:“那容易。你旨意不要给他,你就让他们夫妻去治丧,然后让姐姐带着两位外甥入京就好。”
“入京?!那可太好了!我都十几年没见着姐姐了!太子也该跟曲是曲非兄弟俩亲近亲近!对对!就这么办!”秦煐兴奋地站了起来在殿中走来走去,可是瞬间又狐疑着看向沈濯:“姐姐十几年推三阻四都不肯进京,这个时候让她来,她肯?”
沈濯伸手给他,让他拽了自己起身,扶着肚子缓缓走动,权当散步:“所以才要在这个时候让她来啊!”
然后临波会恐慌,会想要迅速带着孩子回西北,而曲追就只有跟着一起回去一条路
秦煐心里转过弯来,失笑摇头,道:“你这是逼着他们一家子回去。”
“我这是帮你姐姐的忙。”沈濯横了他一眼,“怎么可能这样的奏折是你姐姐亲手写来,而不是曲追字字泣血?何况还是曲追先走、两个外甥随后,姐姐拖延到最后?这摆明了就是两口子闹了不愉快了。若咱们不逼着他们一起回西北,那曲追一句守孝,难道两夫妻真的三年不见?”
秦煐瞪圆了眼睛。
回应的旨意通过迅鹰飞快送到了临波手里,给了她充分的准备时间。
临波看着手里的纸条,神情怪异。
詹坎则微微扬起了嘴角。
纸条很简单,两行字,秦煐的亲笔:“姐姐可先起行。一应旨意随后自有内侍羽卫直接送往山东。事毕请携两位外甥入京小住。”
单凭最后这一句,曲追应该会跟临波一起回西北了。
但是,秦煐又怎么会这样善解人意地
詹坎看着她发呆,轻声道:“殿下,皇后娘娘是个聪明人,而且,先太皇太后的炒货店,可还在她手里呢。”
西北也还有沈信芳。
临波脸上做烧。
自己的家事,究竟还是被沈净之知道了!
“罢了,先去给我公婆送葬,其他的,都以后再说。”
临波公主一身素服披风,上了马车。
詹坎回头看看留下看家的沙棘,笑一笑,翻身上马。
“为什么不带我?”沙棘哭兮兮。
“因为全府上下,你是心里最没有国公爷的人。带着你,容易闯祸。”管事嬷嬷叉手站在她身边,淡淡地说着话,眼睛却盯着临波的背影。
希望这一回,她能真的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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