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嗤!
殿中有人笑了出来。
众人一看,却是甘棠长公主的小儿媳妇:朱冽。
朱冽吐了吐舌头,憨然一笑:“抱歉,我听见有人彼此互相算计到没了底线,还要做出同仇敌忾、惺惺相惜的姿态来,最后却鸡飞蛋打,实在忍不住要笑。”
转向甘棠长公主:“阿家,我这回可是真听懂了?”
甘棠瞪了她一眼,低声喝道:“噤声!”
“哦。”朱冽皱了皱小鼻子,笑眯眯地低下了头。
柳篱伸手抓住她的手,晃一晃,微微偏了身子,轻声道:“别说话,看着。今儿肯定不能善了。笑容不妥。”
这样一说,朱冽才醒悟过来,忙收了笑容,眼观鼻鼻观心起来。
秦煐却随着朱冽的话弯起了嘴角,看向周謇和二皇子:“其实我最想知道的是,你们二位,到底谁知道得更多,做得更多。”
建明帝拍了拍他的手,表示自己已经没事了。
秦煐收回了手,欠欠身,站了起来,慢慢地又走下御阶。抬起头来,指指周謇:“那时你们结盟尚未最后达成,所以皇后娘娘命邵舜英在陇右追杀我,那个借着这个名头,不顾大局、动用朝廷军队当街射杀平民的人,是你。”
周謇脸色一变,后退半步,脱口而出:“我不知道!”
“哦?那么,那个鼓动六部,不想让父皇追查究竟是谁祸害了大皇兄的一生的人,是你?”秦煐的手又指向了二皇子。
二皇子沉下了脸:“大兄自己雌雄颠倒,关我甚事?”
秦煐点了点头,走到自己案前,立住脚,慢慢地问:“那么,千里伏线,散播谣言,逼令我母妃入宫,好谋夺吉家财产、铸造兵器、密训兵丁的,自然也不可能是当时尚未出生的两位了?”
殿中众人,连带建明帝在内,都不由得慢慢坐直了身体,脸上颜色大变。
二皇子听了这话,眯了眼睛转身看向周謇,而周謇,面上阴晴不定。
“很好。”秦煐拍了拍手,“看来此事,周表兄是知情的。而二皇兄,还被蒙在鼓里。”
二皇子的肩膀轻轻颤了颤,往后退了一步,冷冷地看着周謇,咬着牙,不再说话。
“二兄,你知不知道为什么长乐县主、皇后娘娘和安福公主都没在此时一起出现,站在你们身边,异口同声地指责父皇?其实那样不更显得你们义正辞严、父皇刻薄寡恩?”
秦煐的双手负在了身后,低头看着地上的金砖,轻轻叹了口气,“你太心急了。所以早就忘了一件事:你除了一个嫡子的名分,什么都不占,穆跃那种唯利是图的墙头草,凭什么会一条路走到黑地跟着你?
“尤其是,你又亲手送了他唯一的女儿去死?跟着你,皇后娘娘就一定会活下来。那穆婵媛的仇,穆跃就一辈子都报不了,而且,还要时刻担心,皇后娘娘会不会防患于未然,先下手为强弄死他。
“他是因为老早就投靠了大长公主府啊!他的任务,就是让你相信他,然后利用你,说服宫里的皇后娘娘,交出皇后娘娘多年的经营所得。譬如,连甲申都不知道的,入宫的密道,和邵家埋在卫军中最后的力量。”
二皇子脸色惨白,摇摇欲坠。
周謇狠狠地瞪着秦煐,双手紧紧地攥住了哭丧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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