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竟然有风。
将遍野萱草的清香迎进小小的村舍。
若非窗外浩瀚星空,谁能想到这是幻境?
秦水墨与尹南殇出的门来,却见萱宁已站在厅中。
蓝色天光映在萱宁光洁的五官上,显得有些朦胧。
萱宁招手,示意秦水墨和尹南殇就坐。
“对了,裴兄呢?”尹南殇问道。
萱宁道:“我让他到前面田里去寻些新鲜蔬果,中午饭咱们可以丰富些。”
“如此,多谢嫂夫人了。”尹南殇拱手施了个礼,从容落座。
粗木桌上,放着个针线箩筐。
秦水墨瞧着那箩筐中有一双未完工的鞋垫,上面绣着绿色的藤蔓。
秦水墨赞道:“好精致的绣工,这可是绣给裴兄的?”
萱宁低头为秦水墨和尹南殇添上茶水,腮上却飞了淡淡的红晕。
萱宁轻声道:“闲来无事,就随手绣了几株女萝。”
秦水墨轻声道:“君为女萝草,妾作菟丝花。轻条不自引,为逐春风斜。”说罢,静静望着萱宁。
萱宁看看秦水墨道:“让妹妹见笑了,对了,这绣活有几处我总也做不好,还请妹妹指教指教。”
秦水墨看一眼怡然自得地品着茶的尹南殇,点点头。
萱宁拿起针线箩筐,与秦水墨进了里屋。
秦水墨打量屋内,与昨夜自己所居的卧室竟是一般简陋,只是床旁放着一张小几,上面有些胭脂水粉还有一把梳子。
萱宁转头看着秦水墨,微微一笑道:“多谢妹妹将李太白的佳句赠我。”
秦水墨心中一惊,这李太白诗集也是师门孤本中的一册,自己向来十分喜爱,怎么她也知道。
萱宁似乎知道秦水墨心中所想轻轻一笑道:“这李太白诗集乃是相救萱宁的人留下的,我和相公都非常喜爱。”
说罢萱宁转身从柜中取出一本经折装的书籍,纸色泛黄,右侧边角褶皱,显然是经常翻看之故。
萱宁将书递到秦水墨手上道:“这李太白也不知是何人,竟然有此等惊天之才。相公当日读了此书,先是三日三夜未曾合眼欣喜而狂,之后又大哭三日,末了才出了屋子,仰天大笑道:世上仅此一本诗集足矣,此生我裴斯年再不作诗。”
萱宁叹口气道:“姑娘若识得此人,定要为相公引荐,得尝他心中所愿。”
秦水墨手中握着诗集,心中却是巨浪滔天。
这李太白诗集不正是天峪山中幼年与师兄们背的滚瓜烂熟的那一册吗?
“这这书”秦水墨喃喃道。
那日天屿山的熊熊火光,不仅烧掉了师父丹辰子的写云斋,也将师门藏书焚毁殆尽,这一切可都是秦水墨亲眼所见。
萱宁看秦水墨面色巨变,忙道:“看来,姑娘与这本书倒是旧相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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