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那是我们家小主子。您就算不叫一声九皇子，也应该叫一声小侯爷，最不济，称呼一声公子，总是使得的吧？”
荣玉凝眉想了片刻：“我久不到凡尘走动，竟是倏忽了。谢谢老人家提醒。”
老者道：“这个倒是没什么。只是我们家小主子这会儿昏迷不醒。侯爷和众位老妇人全都乱了手脚。恐怕一时半会儿想不起你。不若这样，你先随我回家，我有个女儿和你年岁差不多。我老妻也可以照应你些。等过几日我家小主子醒了，府里安定了。到时候我再设法禀告老夫人们一声，看看到时候怎样安排于你。”
荣玉想也没想：“也行。”反正她信马由缰的，也不知道自己从哪里来，更不知道自己要往哪里去。
那老者住在侯府后面的巷子里。小巷两边都是相对低矮的平房。老者一径领着荣玉走着，一径指点着各处向荣玉介绍：“这里共有三条巷子，俗称就叫个三条巷。前面紧挨着侯府后墙的这一带，住着的都是府里的家将。后面那一条巷子里，住得都是府里的脸面的家人。在后面那条巷子里，住得才是我们这样成了家的粗使家人。”
说话间，两人一前一后已经走到了第三条巷子口。前两条巷子里很是清静，根本就没有人在巷子里走动喧哗。第三条巷子里明显热闹很多。有布衣荆钗的妇人三五一堆在门前做营生，还有几个孩子在巷子口玩耍。看见那老者，纷纷打招呼：“成老爹今日下工可真早。”
老者也笑着回应：“哪里早了？我后半夜还要去值班的。”
荣玉这才知道这老者姓成。
有妇人看见荣玉，问道：“不知这位小道长是哪个？”
老者连连摆手：“莫要多问。”
说话间走到巷子尽头一座小小的门户前。荣玉问道：“老人家姓成，但不知怎么称呼？”
老者这才想起了什么似得：“你看我这记性。”一边推门，一边说道：“我叫成全。说起来，这个名字还是老太爷在世的时候给我取得。”老者说着，脸上露出与有荣焉的神情：“你是没见过以前我们家的威风啊。那时候，我们家的老爷、少爷们往边庭一站，那些蟊贼听见我们家的爷的名字，腿肚子都要转筋。”
说话间，两人进了小院儿。
迎面一明两暗三间正房，两边各有两间厢房。院子里洒扫的很干净。一个中年妇人正站在廊檐下翻晒菜干。看见老者，笑着迎了过来：“当家的回来了？”
荣玉闪目望去，那妇人不过三十多岁的样子。鹅蛋脸，眉目清秀。站在成全的面前，不像夫妻倒像父女。
妇人也看见了荣玉：“这位是……”
成全道：“咱们屋里说话。”又问：“玉秀呢？让她出来招呼一下这位……”这才想起，他也不知道荣玉的姓名呢。
“荣玉。”
“哦，让玉秀出来招呼一下荣玉姑娘。”
妇人应了，唤了一声：“玉秀，你出来一下。”
“哎……”正房有个清脆的声音应了一下，紧跟着门帘掀动，走出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女。少女的眉眼长的酷似其母，也是鹅蛋脸，眉清目秀。只是更年轻些，身段窈窕，行动间如同风摆杨柳。虽不是娇艳明丽，可也娴雅淑秀。
妇人将荣玉交待给女儿照顾，就跟着自家成全进了房间。
成玉秀上前，拉住荣玉的胳膊，未曾说话先自带起笑容：“外头冷，姐姐快跟我进屋暖和、暖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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