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奢华的马车在宋国北方的官道上,由南向北缓慢行驶着。
两匹容貌异常的骏马乖巧地跟着马车后面,车上坐车三个大人和一个四五岁的孩子。
正是从雁门关离开的葛勇一家四口。
鸣羽已经是雁门关的最高将领,弄一辆马车简直是小菜一碟。葛勇与母亲不愿在雁门关多做停留,当即带着酣睡的葛洪驾车离开。
在依依惜别的之际,葛勇甚至将手中最后一颗火灵丹交到了鸣羽手中,毕竟他在此刻的灵力不多,在凡人世界还是有些危险,更何况,他还要探查魔族的踪迹。
鸣羽不客气地收下。就这样,一家四口踏上的归家之路。
出了雁门关,葛勇才深刻体会到了战争的残酷,即使是冷兵器时代,那份凄惨的景象,也不是他能想象出来的,任何电影也不能将它表现得淋漓尽致。
一年前还欣欣向荣的田野已经变得杂草丛生,人声鼎沸、牲畜成群的景象仿佛就在昨日。
途中经过的村庄已经十室九空,到处残垣断壁、杂草丛生,无人掩埋的尸体比比皆是,有的只剩下的白骨,吃人已经成为习惯的野狗,红着眼在荒草从中来回寻觅,远处不时升起浓烟,不知道那个村落又遭了难。
但,没有一个人来打搅他们宁静的行程。
一路上,葛勇都在思索,难道这些异族真的就没打算长期占领么?这样祸害百姓,岂是长久之计。
他心头疑惑,向母亲询问,却得到了一句,老娘才不管这些闲事。
看来只能等父亲醒来了。
第七天,葛洪终于从酣睡中醒来,此刻,他已经恢复了原来的样子,全然看不出他经梨一年的魔气摧残。
“雁门关怎么样了?”他醒来第一句话,就是关心他的战局。
“雁门关?小命都要没了,还惦记你那点破事。你就不问问我们娘俩为什么在这,你消失了多长时间,你为什么在这马车里,你身体有什么变化…”简玉兰终于将积压在心头的怒气撒了出来。
“啊?”葛洪回头木然地看着葛勇,显然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妻子的话。
“爹,你记得最近的事情是什么?”葛勇试探问道。
葛洪仰头想了一下:“我记得在雁门关外,和赫连勃比斗,好像我胜券在握之际,他扔出了一个黑色的珠子,之后就的事情就不清楚了,好像那就是刚才发生的事。”
“好吧!”葛勇长吁了一口气,叹道,“那我就和爹说说你比斗之后的事儿。”
马车内忽然变得安静,只剩下葛勇在轻声诉说。虽然,他也不是亲身经历,但已经知道了十之八九。
片刻,就将一年来发生的事情简要说了一遍。
听完,葛洪望着妻子,眼里满是疑惑,不单是一年来发生的事情太过难以置信,就是他同床共枕近三十年的妻子,居然是个神通广大的仙人,也让他惊讶万分。
“你儿子还会骗你?”简玉兰没好气道。
“哎!”葛洪叹息一声,布满沧桑的脸上忽然挂满了泪珠,“我们军人的天职就是保家卫国,现在雁门关失守,勾容城以北的千里沃土怕是已变成了人间地狱,”
人间地狱,用这四个字形容一路行来葛勇看到的情况最为合适。但,葛洪只听到了雁门关失守就猜到了这个结局,他一定对天下的形势有过充分的研究。
葛勇发现,这个世界虽然以修仙者为尊,但凡间的势力一样不可小视,他们对于这个世界的运行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
若要发现这个世界的异常所在,不单要从修仙界入手,凡间一样必不可少。
两者看似泾渭分明,其实处在同一个屋檐下,有着千丝万缕的关联,若说是一体也不为过。
“那爹怎么能猜到这一年来形势的发展呢?”
“那要从仙约说起。”葛洪似要将事情讲得明明白白,这也正中了葛勇的下怀。
“仙约?”
“对,仙约的事情,还是你娘讲比较合适。”毕竟是三十多年的夫妻,片刻,葛洪已从最初的惊讶中恢复过来,虽然还有些不自然。
“好,我来讲。”简玉兰出奇地温柔道:“仙约从何而起,何人所立已不可考。但每个宗门都有一块仙约碑,记载着仙约的内容。
关于修仙界,他规定了各宗门的位置、名称和一些不得互相征伐的准则,当然,它对于仙人的约束力不是很大,为了利益争斗得你死我活的事儿时有发生,灭门也不是没有。
但对于凡间,它的约束力就如同天条般不可忤逆,它规定了各个国家的名称、皇室和边界等,也允许各国互相征伐,但被占领的国土不能超过三分之二,被占领的时间也不得大于一百年。”
“所以,这些异族从未想过真正占领我们大宋土地,雁门关是我们大宋抵御异族入侵的核心所在,雁门关之后就是沃野千里,再无险可守,对于北方的游牧民族,无疑就变成了予取予求的后花园。”葛洪补充道。
原来如此,葛勇终于明白了宋国现在的危局,看似水深火热,如人间地狱,但对于皇室来说根本就没有亡国的危险,他们大可以等到一百年后,轻轻松松地收复失地。所以,也不会有人真正地想和异族拼个你死我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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