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会见董卓那夜之后,袁绍再未进过一次宫中。少帝年幼,朝中的大大小小的事宜均都由其母亲,何太后亲自把关批阅。所说这也处于无奈,可朝中上下官员对这种妇人当政的情况都存在着极大的分歧。

这自然与明争暗涌的各方势力脱不开关系。

朝中大臣的分歧和矛盾日益渐深,那么进朝的必要性,在袁绍看来,早就已经不复存在了。

那夜之后,袁绍几夜未眠,他盘膝端坐在房中,始终都在理着这些日子的头绪。他在回忆董卓与他所说的话,他在思考何太后派人接近董卓的用意,朝中的形势是否在这短暂的几天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这些他不得知。

可他在何太后的身上嗅出了危险的气味。

可他是个谨慎小心的人,所以他将大军悄悄撤出洛阳城外二十里,开始隔岸观火。

袁绍伸手拿过来自朝中的书信,眉头紧紧皱了起来。这是一封何进亲手写给他的召集信。

“荡灭宦贼,三日为期!”

信的内容很简单,正如其字面上的意思。

这就说明,何进再不会如从前那样,对铲尽宦党始终都抱着犹豫不决的想法。

当然,这也同样引起了袁绍的怀疑。

那么这道书信,究竟是不是一个陷阱,无论猎人是何进也好,何太后也好,甚至是张让和赵忠。他都没有任何前去赴约的打算。

“虽为战线同盟,字迹也确出自你手。可将军啊....还请恕本初不能前去赴约。”袁绍捧着书信,一只手仔细擦拭着两腮的胡须,脸上阴晴不定,嘴里喃喃低语,不知所云。

窗外的天阴的厉害,洛阳也有短时间没有下雨了。八月本该是个清凉的雨季,可这场迟来的雨竟然迟了这么久?

风云的变化,让朝中的形势再一次变得扑朔迷离。

袁绍抬头看了看晦气的天,眉头那抹愁云不但没有挥散,反而又浓了几分。他的大营的布置极为讲究,按他自己所言是年少时于山中偶遇一位老者,随其学了三天的布阵法门,才习得此阵。

只是这营阵看似宛如铁桶,可又显得太过杂乱无章,不懂的人乍一看也根本看不出什么门道。

袁绍突然摸了摸发髻,眉头紧锁,这该死的雨终究是哗哗下了起来。或许是雨太大,水雾将远方的景色混入一团,却只见一道墨点从中渐渐浮现而来。

“报!”原来却是一名哨兵。

袁绍看着他,略有所思,等待着他的下文。

“北方,雨中,发现有大规模军队行进的痕迹,距离营地越来越近,似乎意有所指。校尉大人,是否吹角应敌?”

袁绍闻言大喜,连忙追问道:“可是我那孟德老弟?!”

那哨兵闻言愣在原地,坦诚回答:“属下不知,突降大雨,视线模糊,无法看的真切。”

袁绍衣袖甩了甩,示意退下后,顾不上披上蓑衣便走出帐中,牵过爱马带着几名近身侍卫向北方迎去。

营地的北方的十里外是一处山腰,山腰高十几丈,将两侧的退路死死截断,只留下前后的一条出路。当袁绍带着几个侍卫驾马来到此处的时候,他才突然发现有些不对劲。

那个前来报信的哨兵的模样在他的脑海中越来越模糊。

“不好!撤!”袁绍勒马止步,一声喝叫后,扭头想要离去。

可这马身还未转身,只听得山腰上喧嚣声宛若惊雷,随后一道道黑影从山腰的阴影中浮现而出,手中明晃晃的兵器散发着冷光。

袁绍大惊,两侧的山腰此时站满了伏兵,再一看前方,他的心才真的凉到了半截。

耳边萦绕的雨声让袁绍此时有些烦躁,他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竟会这般落入了贼人的圈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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